一樣誘使許望亭出兵申州,自己卻與蔡州袁氏來了一手釜底抽薪,與蔡州袁氏兵不血刃的就瓜分了申光二州,轉瞬鞠、許兩家就從閥族中消失。
這諸閥之間的戰爭哪有什麼仁德可言?也就是看看諸閥對治下庶民百姓的稅賦輕重而已,輕一些的自然就是仁德之君,重者當然就是以力服人了。
看見楚齊皺眉,顯然是對陳實的話有些不認同,江烽也有意要啟發這二人在戰略方面的思維眼光,既然有心要把這二人培養成為自己在固始軍中的基幹力量,他自然不吝於在這些方面引導他們。
“大郎,你怎麼看?”江烽側首,注視著楚齊問道。
“虞侯,我倒是覺得南陽有些欺世盜名之嫌。”楚齊的話總是這麼直接,但是卻一針見血。
陳實大為不忿,“大郎,何出此言?”
江烽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楚齊,用鼓勵的眼光示意對方大膽發言。
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心中也都是一顆熱血沸騰的心,雖然在這個時代早已經算是成年,像陳實這種自幼流離顛簸的,已經算是徹底成年了,也只有在江烽心目中他二人才更像是子侄。
“南陽劉氏自詡尊崇李唐正統,但歷年來與汴洛梁王的戰爭中從未出過兵,反倒是像晉地、泰寧軍、感化軍甚至蔡州軍都屢屢與汴洛梁王激戰,這等表現也算仁德?”楚齊得到江烽目光鼓勵,瘦削的臉上露出剛毅之色,也就大膽放言:“申州鞠家聲譽頗好,領地內百姓也一直安居樂業,南陽劉氏平素與之交善,現卻以瞞天過海之計偷襲,一舉滅之,此等行徑,與其大言炎炎的以德服人大相徑庭,安能服眾?”
這一番話出來是擲地有聲,連江烽都覺得頗有道理。
南陽劉氏一直是李唐王朝的支持者,雖然現在李氏一直龜縮關中,但是其正朔血統卻是無人能否認的,只是諸閥都是心照不宣的遙尊,內心並未將這個已經完全失去了實力作依靠的皇室真正放在心上了。
南陽劉氏則是言必稱李唐,與關中方面極為親善密切,這也為劉氏贏得了很多道義上的支援,很有點兒李唐在荊楚江淮這邊的代言人味道,起碼像汴洛朱梁就有些投鼠忌器,只要劉氏不來招惹,梁軍也從未針對南陽有所動作。
正因為如此,才給了南陽方面機會,南陽方面方才能遊刃有餘的出兵申州,否則梁軍若是在汝州、許州一線擺上幾萬大軍,哪怕申州再是防禦空虛,南陽方面也不敢輕舉妄動。
第十八節 論政(2)
溪畔林邊,夜色如水,篝火正濃,舌劍唇槍,還真有點兒讓江烽感覺像是大學時代與同學們一道出遊時露營夜宿之後的辯論會,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了。
楚齊話音未落,江烽耳中卻聽得林間似乎有枯枝碎響,有人?
側耳再聽,卻再無半點動靜,難道是林中鳥獸受了篝火影響?
他不動聲色的瞄了幾丈外的樹林,相較於一千多年後這裡更多的是以次生林為主,現在這一片土地更多的還是真正的原生態森林,紅楠、青檀、香果樹,櫸樹、白辛樹、石斛也是隨處可見,像金檵木這等本來是青囊書中相當貴重的藥用植物,也被江烽有所發現。
靜心凝聽,卻沒有發現什麼,江烽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了,這裡已經是申州地界,蔡州方面再是精力過剩也不可能跑到這羅山山麓來折騰。
那邊被楚齊咄咄逼人的話語擠兌得有些下不了臺,但是陳實本來就是以言辭見長,略一思索之後便發起反擊。
“大郎,依你之見,南陽劉家是欺世盜名,那這我們一路行來,羅山境內情況比光山、樂安那邊要好得多,這總是事實吧?”陳實反駁:“而且我去過南陽,那邊雖然說不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比起我們光州來都要安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