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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回家?謝一鷺猛然轉身:&ldo;你為什麼……&rdo;

亦失哈停都不停:&ldo;為你那天扯下來給阿彩包頭的裙布。&rdo;

話音沒落,巷子裡就衝出來一個人,那麼突兀那麼悚然,亦失哈和謝一鷺都嚇了一跳,沒等他們反應,那人橫跑過石板路,&ldo;噗通&rdo;一聲跳進了河裡。

是個渾身光裸的女人,披散著頭髮,不是阮鈿派來的殺手,而是誰家被騙失了身的小姑娘,這種事,秦淮河邊太多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亦失哈已經跳下水,河水嘩嘩地往東去,正是春天裡的小漲水,那女孩要死要活地掙扎,帶著他往下沉。

謝一鷺在岸上幹著急,河裡亦失哈朝他喊:&ldo;讓你走,你聾嗎!&rdo;

謝一鷺一跺腳,順著民房跑過去,在一幢三層小樓的牆邊找到一架長竹梯,他抱回來兩手抓著甩進水裡。那女人是想死的,沒命地撕扯,亦失哈只能單手往這邊劃,劃近了把女人先搭到梯上,自己推著她往岸邊遊。

謝一鷺把女人拽上岸,身上臉上全被她濺濕了,正要去拉亦失哈,身後上來兩個裹著纏頭的小子,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謝一鷺,從後腰裡拔出柴刀。

是ji院的打手。謝一鷺狼狽地往後退,退到岸邊無處可退了,背後&ldo;嘩啦&rdo;一響,那兩個傢伙看見出水的亦失哈,扭頭跑了。

女人蜷著身體在地上哭,謝一鷺不敢動她,亦失哈對她的悲慟似乎無動於衷,鬆了松膀子開始脫衣服。謝一鷺愣愣看著,看他露出精壯的、布滿了各樣傷疤的上身,兩下就把曵撒擰乾,披到女人身上。

可能是埋怨或者不甘吧,那女人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咬得那樣緊,連謝一鷺都替他吃痛,亦失哈倒不手軟,&ldo;啪&rdo;地扇了她一個大嘴巴。

女人被打倒在地上,老半天才抬起頭,長頭髮糊著看不清臉,亦失哈一句話也沒有,對她彈動的胸脯和柔軟的肉體毫不避諱,而是朝謝一鷺說:&ldo;走你的。&rdo;

謝一鷺是該走了。他返身往來路跑,前頭是夫子廟,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剛離開亦失哈的視線沒多久,後頭就有一個輕快的腳步綴上來,謝一鷺發慌,一慌就走錯了路,越走越僻靜,沒多久,便進了一個死巷子。

只得回身對峙了,他把官帽取下來,踮腳掛在枝頭上。

天剛擦黑,房上雜糙的影子綽綽遮在頭頂,沙沙的,從猙獰的樹陰中走出來一個人,小個子背長刀,是阿留。

一剎那,謝一鷺是慶幸的,慶幸對手只是個孩子,可當阿留扭動身軀,熟練地把刀從背上抽出來時,當月光照亮刀面反射進他冰冷的眼底時,謝一鷺才發現,那不是孩童的眼神,裡頭是茫茫的黑,是千萬點血,是地獄景。

果然,不等謝一鷺準備,長刀已經劈頭過來,胸上、腿上、臉頰邊,全豁開了,說不上疼,只覺得火辣辣的,血從那些醜陋的傷口往外流,浸濕了官袍,嘀嗒在腳邊,腳底下胡亂一滑,他摔倒了。

眼前是老大一輪圓月,還有阿留湊近來的臉,形勢到了這個份兒上,謝一鷺反倒不怕了,這麼看上去,阿留長得很漂亮,圓眼睛毛茸茸的,像是貓兒一類的小畜生。

阿留蹲下來,折起手肘對著他的臉,使勁給了兩下,鼻子裡馬上有血水倒流,謝一鷺嗚咽著咳嗽,阿留來回撥弄他的臉頰,似乎在端詳。

&ldo;給……給我,&rdo;一張嘴血沫子就往外噴,謝一鷺覺得奇怪,他流了這麼多血,卻不是很疼,&ldo;給個……痛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