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正是他們輔佐著文天祥,趁著蒙古人內亂的機會殺進江西,把萃不及防的蒙古“截收”大員們殺得丟盔卸甲。也正是他們,憑著對地方的熟悉和個人的聲望,半月之內為文天祥召集了數萬民軍。同樣,還是他們,一廂情願地想快速光復兩江全境,結果被西真奴李恆抓住機會,把分散在各地的民軍一一擊破,讓十萬壯士作了千秋雄鬼。
這麼多年了,每當提起零水,每當想起空坑,破虜軍老兵們都覺得全身的熱血向頭上湧,光頭上的發茬子都要冒出來,頂破頭盔。所以當奉文天祥將令,跟著鄒統制、張唐、吳希爽攻略兩江之初,大夥恨不得一日內把破虜軍戰旗插上贛州城頭,用這面獵獵戰旗告訴當年那些死不瞑目的英魂,時隔五年,大宋的軍隊又打回來了。但隨著腳步踏討渾綿武夷山,一穎顆激動的心又逐漸恢復了冷靜。
打了這麼多年仗,血的教訓讓鄒洬和半路出家的破虜軍將領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大夥都不是什麼名將,儒將。雖然在軍中的號召力很大,一呼百諾。但實際指揮和應變能力未必比得上對手達春,甚至連呂師夔、賽音德齊這種二流角色也比不上。所以,運籌帷幕、決勝千里這種古之名將身上的傳奇註定與大夥無緣,談笑間淨洗胡塵的豪言也只能用在鼓勵軍心的場合。與達春這種沙場老將決戰,玩不得半點花巧,只能憑藉實力,紮紮實實地打好每一仗,以不出錯來代替巧佈局。
元起朔方,俗善騎射,因以弓馬之利取天下。多年來,騎射戰術一直是蒙古軍克敵制勝的法寶。每每臨陣,他們的輕騎都會衝到敵軍面前,以最快誰度睕�1�7而過,邊跑,邊射出幾輪毒箭。然後依靠自己快速的行動再次拉開和對方的距離,然後又是新一輪的箭雨,最後等他們開始衝鋒的時,對手已經疲憊不堪。
而在戰略層面,蒙古人沒有守土和後方的概念。他們補給基本靠搶,開路基本靠殺。憑藉戰馬的機動性,往往出其不意地搶到對手身後,將對手的補給線和與後方的聯絡完全切斷。這樣,用不了多久,敵方就會陷入糧盡援絕的境地,不戰自潰。
憑藉這種打法,蒙古軍橫掃西域,據傳言甚至打到了大夥聽都沒聽說過歐洲。在當年的江南戰場,大夥也曾吃了元軍的大虧。從書本上學來的陣而後戰的打法,根本不能與時代相適應,即便偶爾在區域性小勝,勝利的成果也轉瞬隨著全線的崩潰化為烏有。
所以,當發覺將指揮大軍,與數倍於己的元軍打野戰後。鄒洬與張唐、吳希爽等人召集軍中主要將領和指揮學院畢業的幕僚,要求大夥集思廣益,想一條最穩健的克敵之策。大夥在總結的元軍的以往作戰方式和敵我雙方的優勢所在後,提出了“以慢打快,以步制騎,分化瓦解,攻心為上”的戰略。
元軍的最大優勢就是其騎兵,其行軍的速度和攻擊時的穿透能力,都是以步兵為主的破虜軍無法比擬的。破虜軍之所以能在福建和兩廣屢屢擊敗元軍,除了火器的優勢外,福建、兩廣多山多水的地形和漫長的海岸線,也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而兩江和福建不同,雖然達春所盤踞的江南西路和呂師夔龜縮自保的江南東路的也多丘陵,但地勢遠較兩廣和福建平緩,便利於蒙古馬發揮作用,達春在此地經營多年,人脈上,破虜軍也不佔絕對優勢。此外,從雙方的人數上來看,元軍的兵力也是破虜軍的四倍以上。
破虜軍的優勢在火器上,火炮和鋼弩的出現,無形中縮短了宋人和蒙古人在單兵作戰能力上的差距。甚至在士氣、攻擊和防禦力等方面,破虜軍環雲示韶過了元軍。但無論火炮還是鋼弩,都需要一個強大的後勤保障體系。一旦與後方脫節,破虜軍的戰鬥力就會逐日遞減,彈葯用盡的那一刻,他們就會被打回原型。在近戰肉搏方面,三個訓練有素的宋軍,也不是一個蒙古人的對手。農夫出身的人和職業強盜在殺人經驗和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