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輝煌的戰績下,如果誰再能得出文天祥不會打仗的結論,那他昨夜睡覺時,一定是腦袋被風吹了,此刻在閉著眼睛說胡話。但若說文天祥會用兵,伯顏麾下的宿將們,卻看不出此人到底打算幹什麼,為何一出手,就是一個漏洞百出的昏招。
就在今天早上,盱眙軍(今盱眙)和無為(今廬江、巢縣一帶)軍的統軍萬戶同時遣使告急,說有一夥破虜軍,約數萬人馬於前日跨過了長江,趁守軍不各拿下了真州(**),目前其前鋒正向滁州一帶快速推進。
聽到這個訊息,正準各調遣兵馬,分頭從薪陽口和雷江口過江的伯顏大吃一驚,立刻擂鼓聚將,與麾下的那顏們探討破虜軍此舉的用意。
十幾位蒙古老將們議論紛紛,猜了小半日,也沒猜出破虜軍將領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要自尋死路。
兩淮過江的最佳地點有三處,皆為當年大宋名將曹彬南下滅殘唐所開闢。一為薪陽口、二為雷江口,三為採石磯,三處水道江面狹窄,當年宋軍南下時,曾經先後在那裡搭設浮橋,接應大軍過江。在得到陳吊眼攻佔建康的訊息後,蒙古軍己經決定繞路南下。伯顏沒有派遣兵馬去距離廬州最近的採石磯對岸,與大宋水師做過多糾纏,而是直接調頭向西。西線南北兩岸皆為大元所佔,如此狹長的水道,宋將杜滸即便有心派艦隊巡邏,也無法擋住大軍的腳步。
誰也沒想到,一口吞下建康的陳吊眼還不甘心,居然主動殺過江來。滁州距離廬州不過一百五十餘里,如果蒙古大軍繼續按原計劃渡江,廬州肯定會落入陳賊手中。到那時,十幾萬兵馬的補給線就會切斷,不但無法支援達春,恐怕連自己的退路都保不住。
可這樣一來,陳吊眼等於把他自己送入了死地。隔著一條大江,破虜軍很難及時得到補給供應。兩淮百姓雖然心向大宋,可這裡是十年九災之地,加上百年來戰火不斷,民間貧瘩得連老鼠都打算搬家了。除非破虜軍向蒙古軍學習,把打下的一切地方當作敵國,直接從百姓手中搶糧。
“依卑職所見,此乃陳吊眼的疑兵之計。真州附近水面寬闊,便於大船往來。陳吊眼故意拿下真州,就是為了讓丞相心中生疑。我軍若前去剿賊,其必遁江而走。若不去剿,則此賊虛張聲勢,威脅我糧道,…”爭論了一會兒,伯顏麾下愛將諾敏上前說道。
諾敏出身於札刺兒部,他的家族是最早追隨著成吉思汗掃平蒙古的諸部之一。因此他的在軍中地位非常尊崇,非但伯顏很看重他,其他年青貴胄將領也以其為楷模。他的話音未落,立刻有幾個年青的將領站起來對此觀點表示支援。
蔑兒乞部也是最早被成吉思汗併入麾下的部落之一,其部出身的年青將領奧敦格日樂身份最高貴,自我表現的心也最切。見伯顏對諾敏的話連連點頭,有心從中分些好處,向前走了幾步,站到諾敏身邊,大聲說道:“末將贊同諾敏將軍的看法。末將仔細解讀了以往戰報關於破虜軍的描述。發現文賊用兵一貫避實就虛,從來不肯與我軍主力硬碰。此賊通常做法是,以一小股部隊作為疑兵,拖住我主力於戰場之外。而賊兵則集中力量擊我外圍,當我外圍人馬被重創後,主力即使趕來,也無法再挽回全域性!”
“的確如此!當年福建作戰,文賊以西門彪、林琦騷擾贛州,使得達春無法全力以赴。接著,又扶植乃顏與我作對,使大汗無法集中傾國之力南下。如今,我大軍過江在即,又遣陳吊眼到兩淮流竄。分明把陳吊眼用做了第二個乃顏!”塔塔兒部的老將塔賴捋著鬍鬚說道。
在接到率軍趕往廬州集結的命令後,平素分散在各地衛護中樞,彈壓地方的蒙古軍將領都知道一場大戰即將來臨了。因此,每個人都對敵手的用兵特點做了些研究。近幾件南方報紙風行,日常能買到的報刊不下十幾種。把那上面關於破虜軍戰績描述的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