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碰上一個人。洗得舊舊的中山裝，身上帶著葉子煙的味道，慈祥得如我的祖父。抬起頭，是個老者。

他的眼睛，犀利卻有讓人覺得溫暖。他仔細的看了我幾眼，說：&ldo;小姑娘，凡是不要強求，也不要為人引誘了，做好你自己，比什麼都強。&rdo;

我詫異，驀然，警覺。

你那天在我耳邊說的，是&ldo;幫我留下來吧。&rdo;

我拒絕，因為你曾經不經意間說起，如果你要留在這個世界上，必須要吸取人的陽氣。你要我做的，居然是這個，居然是要我幫助你，將那些背叛家人，出來偷香竊玉的人引誘出來給你。

我拒絕，我不願意傷害別人，我不願意看到他們死去以後，家人悲痛欲絕的眼淚。

可是，你卻沒有放棄。其實，我一早就該知道。你留下來是有原因有目的的，因為你只會帶我去那個98。

很晚了，凱又一次的沒有回來。在你的誘惑和譏諷之下，我跟你來到這個98。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心懷鬼胎，在四處遊獵。

你四週遊盪了一圈，回來告訴我，今晚，就他吧。

我順著你的手，看了過去，一個長得很像老師的人，知性的穿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妻子幫他置辦好的裝束。

一時間，我有些動搖，他雖然有罪，可是，他的家人，何罪之有?我為什麼要讓他們陷入如此深重的悲哀?

&ldo;不要猶豫了，想想你的那個人，他是如何對你的?他們死有餘辜!&rdo;你的眼裡泛起我膽寒的殺氣，不過，我想，我被你說服了。這一刻，我已經失去了自我，變得偏激、憤恨，只想報復，報復!

我站起來，擺動起水蛇腰，裊婷的向走去。內心深處，我閃過一絲念頭，若他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就好了。

可是，當他渾身僵硬的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忽然笑了。原來所謂愛情，其實什麼都不是。看著他，再想想98裡的那些孤獨放縱的靈魂，想到自己，我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滑稽，我笑得氣喘，笑得透不過氣，樂不可支，笑得滿臉的眼淚。

&ldo;他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來?&rdo;我向你控訴。

你聳肩，兩手一攤。

我衝進洗手間，開始嘔吐，吐得胃裡連胃酸都沒有剩下，軟軟的癱坐下來。&ldo;凱!&rdo;我開始哭，開始竭斯底裡。

&ldo;好了，看著我，告訴你自己，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不會欺騙自己，只有自己才會對自己真心，如果自己都不愛護自己，就根本沒有人會在乎你了。&rdo;你認真地說，眼裡也閃著淚光。你是想起了自己。

我知道，那時候，你也如同我這般，傻傻的，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活活將自己憋得抑鬱不已，最終自己結束生命。其實我有些感激，你怕我也會走上你的那條路。

從此，凱不在家的時候，我會陪你出來，引誘著各種道貌岸然的人。

我們家的報紙上面，開始報導這些人的死訊，一時間，人心惶惶。我不怕，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你以你那點小小法力，掩住了那些人的眼睛，他們看到的面容，是你的。當他們查到你的時候，自然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看著報紙，你看了我一眼，得意地笑。

凱好像有些警覺了，問我：&ldo;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啊?&rdo;我巧笑，輕輕攬住凱的腰：&ldo;讀書啊、寫字啊，想你啊。&rdo;輕輕的在凱的胸前擦去不自覺地淚，悶聲說：&ldo;凱，可以多陪我會好嗎?別每天都那麼晚回來。&rdo;

凱抬起我的臉，看進我的眼睛裡：&ldo;寶貝，很快，就可以閒下來陪你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