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杳的語氣,十分遲疑,而且面上也透著疑惑。
趙四嬸被秋杳這樣子噎了一下。
前面的老把式聽著身後的對話,回頭笑了笑道:“我說老四家的,福子家的如今還不認識你們呢,你上來就說話,也不提提自己是誰。”
老把式回頭說話,手上的動作自然就慢了些。
不過大家多少都有磨洋工的時候,這很正常,春種累人,得了一點空閒,大家也會休息一下。
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將工趕出來。
春天不種,秋天分糧的時候,拿什麼分?
就算懶漢,心裡也有數,這個時候,被家裡或是村裡逼著,也得老實的上工,多少會幹點。
趙四嬸被老把式這麼一調侃,面上帶著幾分僵硬,咬了咬牙,覺得老把式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不過村裡人都樸實,有心眼的人不少,但是更多的還是說話鋼鐵粗直的糙漢子。
所以,老把式這樣說也沒什麼。
趙四嬸磨了磨牙根之後,這才重新端起笑臉說道:“瞧我,就想著跟福子家的親近,倒是忘了,三嫂這還沒介紹家裡人給福子家的認識一下呢。”
趙四嬸笑著說了一句之後,見秋杳不說話,不由心裡暗啐了一口:“榆木疙瘩。”
面上還是掛著笑地說道:“我是福子四嬸,咱們都是家裡人,等著三嫂將家裡人介紹給你認識,你就知道了。”
秋杳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一下,然後接著低頭撒種子。
趙四嬸被秋杳的這個反應弄得愣了很久,好半天之後,又在心裡換著花腔的罵著,不過面上還是笑眯眯的:“福子家的啊,四嬸其實是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見秋杳不說話,趙四嬸也顧不上尷尬,只當秋杳是個鋸嘴葫蘆不愛說話的,反正她想要的目的達到就行,管秋杳說不說話的。
“嬸家的軍子這不是要結婚了,但是家裡實在是住不開了,你看你們家這五間房這麼寬敞,家裡人還少,要不讓軍子先把媳婦結到你們家,等回頭軍子那邊的新房子起了,再搬出來。”趙四嬸說話倒是挺快的,也沒什麼鋪墊,直接就奔著目的去了。
見秋杳還是低頭撒種子不說話,趙四嬸心裡嘀咕著:“這不會是個小啞巴吧?”
趙四嬸心裡疑惑,面上不自覺的就表露出來。
而秋杳這會兒正在跟小七嘮嗑,這工作簡單重複還枯燥無聊,秋杳只能找小七打發一下時間。
“她肯定是在心裡罵我。”秋杳笑著說了一句,面上還是不抬頭看,就盯著自己腳前尖的位置,撒種子,然後順便將土埋上。
前面的老把式之前速度還挺快的,因為這個秋杳將趙老太拉下了不少的距離。
不過這會兒,倒是減緩了速度,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想聽身後的八卦。
趙四嬸見秋杳不說話,心裡覺得這一波是穩了,面上的笑意不由真切了幾分:“福子家的,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春種結束,軍子的婚事也該辦了,如今這樣也算是讓四嬸這心裡安穩了幾分。”
趙四嬸覺得自己坑一下什麼也不知道的秋杳,這樣總比找那個會撒潑的趙老太好吧。
自己的三嫂那可是個潑辣不認人的主,真找她借房子住,那是想都別想。
趙四嬸腦子轉的快,找她不行,就找她的這個新媳婦。
你兒媳婦都應了,你不應那就得跟新媳婦幹架吧?
就趙老太家如今的這個情況,讓趙老太跟新媳婦幹架?
趙四嬸可不相信,這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冤大頭,趙老太捨得把人再給趕出去?
最後不還得老實的妥協,讓自己家的軍子住進去。
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