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害一派忠厚:“蘿衍,你真的會做糕點麼?”
我暗地裡翻個白眼,心裡道:“三殿下,你真的是快死的病秧子嗎?”
回府以後,我立刻叫素問帶我去水牢,素問皺了下眉頭,猶豫道:“小姐還是不要去的好,相國大人恐怕不會同意小姐放出言若清。”
我怒:“少廢話!”
到了水牢外,卻見水清華坐在廊子底下不緊不慢品茶。她邪氣地朝著我笑:“三妹果然還是惦記著清兒的好處。”
大大的日頭,我莫名地渾身發冷,上前問她道:“二姐,為什麼要把清兒關進水牢?”
水清華拉著我的袖子示意坐下,臉朝裡頭點了點下巴;冷笑一聲:“三妹自從摔了頭失憶,除了好色的毛病沒改,心地是越發地慈善了。你失蹤當晚,言若清不在府裡,底下人說他半夜三更才回來。關進水牢這多日,幾次刑具逼問,這賤人都不肯開口。”
清兒半夜三更不在府裡?莫非那晚我從府裡跟蹤到皇宮的就是清兒嗎?清兒是和誰碰面呢?我道:“二姐,既然你已經把清兒給了我,清兒就是我的人,他在替誰做事,我自己有辦法知道,此事你不必再過問,我自有分寸。”
水清華看我一眼,眼底閃過些什麼,抿嘴笑:“枉我白替三妹操心,原來三妹早有計較,那自然最好了。”臨走前,水清華忽然回頭提醒我道:“東聖國皇室可從來沒有放過三妹,最近東聖的奸細在我國活躍得很,看來是下了鐵心要除掉三妹,三妹務必小心。這清兒——留著早晚是禍害。”
我的背上一陣寒,誰都不肯放過我嗎?天下的人都想除掉水家老三這個畜生,封少鴻當我是死仇,東聖皇室視我為眼中釘,都欲除之而後快。哪裡是我安身立命之所?我將來帶著秦江月去哪裡可以安穩度日?
水牢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有概念,也沒有深究過,只在前世的小說和電視電影裡有些模糊的印象片段。所以當清兒被人從汙濁的水裡抬出來的時候,我只看了一眼,便噁心地奔出去吐得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清兒被施了什麼刑罰,也不想知道。他的身上血肉模糊,四肢俱斷,有些地方的肌肉似乎被人整塊地挖出去,大片壞死的傷口裡爬了許多蛆蟲,只有一張臉還是好的,大概處於水清華變態的審美觀。雖然還活著,也只有一口氣在,整個人已經看不出還是昨日那風華正茂的如花少年。
小說我看過,電視劇我看過,什麼骯髒的情節什麼殘酷的刑罰我多少都知道一些,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你親眼看到是另外一回事,就好象你知道一把刀穿過人的身體人就會死,和你親眼看到一個人被一刀捅死是完全不同的,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摧殘成如此地步,我無法承受,也無法接受。
自從穿越到這裡,我頭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我原來可以渾渾噩噩混吃混喝沒事叫嚷嚷的生存環境,這裡殘酷的死亡活生生地 就在眼前發生,我面臨的是一場血淋淋的宮廷爭鬥和你死我活的權利傾軋,我,沒有抽身的機會。
今日是清兒,明日,躺在這裡,人不人鬼不鬼的可能就是我。
原來,能夠平平淡淡地生活,為柴米油鹽奔波也是一種最大的福分。
我命人燒了一大鍋開水,一點點清洗清兒身上的傷處,清理完後,我抱著他痛哭了一場。太醫只吩咐說,病人受創太重,不能搬動,能否活過來只看他自己生存意志是否堅定。
半夜裡清兒清醒過來,瞧見我,半日張了張嘴,終於發出聲來:“你竟沒有死……”縱然清兒的聲音輕得沒有,言語裡對我刻骨的仇恨卻實實在在。我無言以對,只擦著眼淚對他道:“清兒,你放心,我說過要給你自由,就一定給你自由。我要治好你,讓你好好的,離水家遠遠地好好生活。”
清兒的臉上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