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配合的,請你放心。”
“那麼我們開始吧!”赫莉年紀不大,行事速度卻很快。她馬上拿出了採訪提綱和紙筆,準備開始今天的採訪。
“我在這裡陪著您?”伍德少校低聲問道。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應付。”赫莉說道,“您可以在外面等我。”
“好的。”伍德少校給了看守一個眼色,隨即走了出去。
這是溫舍第一次接受採訪,他覺得有些新奇。當年做希特勒副官的時候見識過許多采訪場面,聽過各式各樣的問題。而赫莉的問題則是一板一眼,完全是常規的採訪套路。溫舍回答起來完全不需要費腦子。果然是實習生,他在心裡暗暗想著。
“規定的問題問完了。”赫莉用英語小聲唸叨著,溫舍卻聽得真切,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赫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用德語說道,“我想再問您幾個問題。”
“請便。”
“我一直很好奇,希特勒到底用什麼方法讓一個國家的人都為他瘋狂,都對他的言論深信不疑。我一直以為,除了宗教,沒有任何事物有這種力量。”
“你認為它是邪惡的化身?”溫舍反問道。
“不,雖然他們說他是魔鬼,但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他雖然是個發動戰爭的罪人,但是他確實非常有能力。”
赫莉的話讓溫舍吃驚不已,他完全沒想到能從交戰國的國民那裡聽到這樣可以算得上是中立的言論。
“他點燃了一個民族的鬥志,一個曾經被壓迫、被瓜分的民族的鬥志。這比宗教的力量更為強大。”
“但是……幾十年前是你們發動了戰爭,而且失敗了。失敗者就要承擔責任。”赫莉想了想,認為這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說的對,所以我們要拿回我們應得的。”
“那就要依靠戰爭嗎?”
“是的。戰爭是解決一切矛盾的最佳方式。你沒看到現在英國和美國合作的親密無間嗎?如果不是這場戰爭,他們就快要鬥個你死我活了。”
“英國人最是忘恩負義,元首手下留情,他們卻反咬一口。若不是當年他們的背信棄義,普魯士怎麼會在七年戰爭中打得那麼慘烈?幸好伊麗莎白一世死得恰到好處,不然普魯士就要提早被瓜分了!”溫舍越說越氣,聲音不自覺提高了。
“什麼伊莉莎白一世?”赫莉有些糊塗了。
“回去讀讀歷史吧,小姑娘,這對你有好處。”
“您的忠告我記下了。”赫莉並不惱,反而衝溫舍笑了笑。溫舍發現,她的笑容有舒緩人心的力量。
“您有妻子嗎?”
“有。”
“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
“她知道您被俘了嗎?”
“我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
“赫莉小姐,你永遠不會明白。作為一名軍人,和一個男人,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無法保護自己所關心的人。”
……
採訪結束後,赫莉認真地寫了一篇採訪稿。從一個較為平和的角度描述了一個她眼中的納粹軍官。這篇文章發表之後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反響。有人說她立場不對,還有人說她被德國人收買了。不過這些都沒能對赫莉造成什麼影響。主編是個開明的人,他肯定了赫莉敢於多角度考慮問題的思維方式。赫莉拿到了稿費,開開心心地大吃了一頓。順便把報紙寄給了溫舍。溫捨身上有一股強烈的吸引力,他雖然深陷戰俘營,卻仍然保持著一個軍人應有的尊嚴。而且他很英俊。赫莉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但她很快意識到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她必須要把這種好感扼殺在搖籃裡。即便她不是極左分子,但也要和納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