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見他爽快讀答應了,反而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好象終於完成了一件非常艱鉅的任務。七彩面紗隨著她這一口氣飄飄飛起,可惜絲線的牽引讓它飛不出去。
溫婉的這一動作,讓白世界終於恍然過來。原來,溫婉郡主見自己,做得這一番事情,是為了拉攏他。可笑的是,他還以為溫婉郡主是青兒,惦念夫妻結髮之情。白世年基本可以確認,溫婉郡主,不是青兒。
溫婉右手緩緩舉起,將面紗取下。
白世年瞪大著一雙眼睛,務必要把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入眼的,卻讓他震驚不已。
右臉,一條肉色猩紅的疤從太陽穴下到唇角邊上,左邊的臉上也有兩條手指頭長的猩紅。連脖子上,也一樣有著如手一樣的疤痕。這麼多疤痕,縱橫交錯,猙獰恐怖。
一般人看見,絕對要被嚇著。白世年沒有被嚇著,但是眼裡卻有著失望,又有著如釋重負。獨獨沒有害怕與驚恐(若讓白世年知道溫婉此時所想,非得嗤笑,生死都見無數遭了,還怕幾道疤,他這將軍也是白混了)。
溫婉放下面紗,迅速把面紗重新戴上(她怕被看白世年多兩眼,露了馬腳),前後也就只有三秒,望向白世年。彷彿在說,還有疑問嗎?
白世年苦笑,原來所謂的毀容是真的,她不是青兒。因為時間不對襯。兩人一個在京城,一個在玉泉山。而且,整體的氣質與給他的感覺,兩人隔了十萬八千里。十分的懷疑,如今只剩下半分了。這半分,是他的直覺。
可也在此時,白世年對於溫婉的這些做派,少了厭惡。多了一分敬佩。不管性情如何,溫婉郡主做下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益大齊。而一個女子毀容,就如天塌下來,一輩子就得毀了。可是溫婉郡主的表現,沒有自卑,沒有悲傷,好象渾然不在意。
溫婉看到了白世年眼底的敬佩之意,笑著解釋:“太醫說,只要將養幾個月就會好。不會落疤。所以,謝謝白將軍關切之意。”
白世年這才稍微好受些。否則,他還真是難以相信。畢竟毀容,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那絕對是五雷轟頂的大事。太過淡然是,雖然敬佩,卻總覺得假。
溫婉微微嘆氣一聲。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嘆氣,但是,她此時心裡也不好受。
白世年帶有一絲懇切:“郡主,我想要青兒的屍體。求你把青兒的屍體給我,讓我葬入白家的祖墳。我不想讓青兒當孤魂。”
溫婉點頭:“等你把滿清噠子驅除了,凱旋歸來時我會給你。”
白世年帶著滿腹的悲傷,出了永寧宮。溫婉看著他寥落的背影,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溫婉捲了寫滿字的宣紙,拿到書房燒了。坐在椅子上,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湧現出一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內疚。
過了好久,溫婉臉上全都是無奈。她與白世年,也算是名揚大齊的人。可誰知道,他們兩個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辛酸,只是不能為外人所道罷了。
溫婉只希望,白世年能儘快找到懂得她珍惜他的人。至於她,溫婉想到了燕祁軒,留下的,只是一抹苦笑。她跟燕祁軒,也不會有結果的。她這一輩子的,很可能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至於說她與白世年,溫婉想都沒想過。兩個人差距太大。就算不是她自己刻意去迴避,也不會有結果。
溫婉很快將悲傷的情緒掩蓋掉了。隨後就去了養和殿,與皇帝簡單地說起這次的會面的經過,隨意說了幾句。重點是白世年有悔過之意,還立下了軍令狀。當然,這是溫婉算準了白世年為了自己家族,為了自己的前程,不會把替身替嫁這事說出去。
溫婉只是把自己的觀點說給了皇帝聽,皇帝要不要用,那是皇帝的事。她只是做了順水人情(其實很想白世年離開,因為這一離開,沒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