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以不永傷

惟以不永殤

一、

終於，又可以讓心裡悄悄對自已說：陽光如此溫暖。

光線覆在我的身上，於是知道了另一種擁抱的姿勢。另一種溫暖。

坐擁在這片明媚的感動裡；時間在我的背景裡揉成一朵花，順著一些喜悅的眉宇，攀上額，歡喜的盛開在眼角。

月，你又在自顧的釋放那些潛伏的幽靈了。我看到它們正沿著你搏動的脈絡向前湧，你是要放任它們的肆虐，直至再次被俘虜。再次被痛楚捉弄。有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喃喃自語。可我無動於衷，那是它們奴性的輪迴，是它們必經的劫數。當它們看泡沫魂飛散滅時，是何等的興奮而沖沖。它們以為自我是不同的精靈，不會輪為泡沫的灰冢。只有染月華蒼涼，方知前世月下那伊人的心傷，是何等之悽惶。

月，你既然有陰有晴，何必又惹了月下的身影一眾眾，孤寂數年後，又歸送？

如今，我終於可以淡淡地，遠遠地，看那些反反覆覆的，那些可笑的執著了。我已算準了，月兒，在何時的潮汐起落時，在杳無人煙的黑暗深處，將朵朵浪花兒，精心地追逐，又在無聊時分將它們無情地撒落冷凍的深冬。呵，月兒，不知曉，你的又一輪清輝，又將映冷了誰被折磨得變形的面容？不知曉，那月下眾林深處的弓筲，又將射落誰開心的笑容？如此反覆的迂迴，究意又遭遇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而我不會。絕對不會，不會象它們那樣；在月光下；去了又回；徘徊不已；糾纏不休。我笑看眼前晃動著的那些有些無聊甚或是有些狡黠的女子。

因為；我捨不得，捨不得如此親近的陽光，捨不得那些陽光下的隱著的委屈和悄然決絕。所以，我不會讓陽光在月光的陰影的交替間痛苦莫名，淚流不止。我要讓那些溫暖安心的綻開。

這樣的溫暖，從春到夏，一切自然而然。

曾有的太過酸楚的過往，因著時間的沖刷，因著壓抑的決然，已凝成了太過程式化的符號。雖然依然揹負，卻，卻終於，可以，用微笑粲然以對。

二、

漸漸淡忘了一些憂然的聲音。一些人離去時的不捨。

它們從心靈的另一個方向襲來，頑強的佔領，對著心底最真切的靜默群起而攻。曾經如此辛苦的牽戀，如此不忍回絕。其實；最終；也是如此地容易放下。

哪年的春天，誰歌唱在大片明媚的陽光裡，笑容燦爛，長髮飛揚。

時光被我揉在了手心。曲線中滿是塵土的味道。

陽光透過窗簾，灑滿房間的時候，我擁著比南柯還遠的夢。

我的雙手在空中躍動，我的思緒在已成碎片的時光中飛翔，身體沉在迸發的亢奮中，我用盡全力試圖冥想出一種叫虛榮的堅強。

我看到我身體上那些脫落的皮層，在光線裡翻轉、陡落。

我看到我眼前耀動的光線，在瞳孔中放大的明晦。

我看到我身體裡藏匿的悲傷，混合著委屈的笑歡喜的淚一路錯過的花香被鏡子折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它們遇到藍天白雲琴聲湖水，綿延不絕。

我看夏天的模樣，面紗終於掀起，陽光透過他的瞳孔，縈著，我的心，終於，開始，溫暖不已。

三、

我的雙手見識了一些的悲傷與歡喜，在這個陽光充溢的季節。

我的發飛揚成了冷漠與溫暖的姿勢。

溫暖和冷漠同樣可以灼傷一些靜默，在溺愛的佈滿塵灰的鏡前。

此時的我，可以閉起的眼睛不去看一些不安和恐懼。

很想把時間撕成條形的印花棉布，溫柔在每一個遲疑的瞬間，讓眼睛有著勝過雙手的撫慰。

用左手緊扣右手，我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