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步虛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樹林荊棘裡。
“不可能!”辛姑娘向他消失的樹林斷然宣告:“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但卻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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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滿天,黃昏將臨。
在一處曠野裡,姜步虛用五嶽朝天坐式運氣行功。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他克服了常人決難克服的困難,撐過最艱難的時刻,從生死關頭中掙扎,硬把踏人鬼門關的一條腿抽出來。
好倦,好,意識模糊,整個肉體皆需要安息。
但他的理智,卻嚴厲地警告自己,不可安息,假使一懈怠,就會昏迷不醒,那就永遠在地獄裡安息了。
憑他的常識,像他這種內丹已成的人,三五天不眠不休,也不可能感到極端的睏倦。
就算快死了,快要到了生命的盡頭,也不可能意識模糊陷入即將昏迷境界,練內丹的人向人間告別;通常是安評地坐化的。
那麼,身體內一定被某種異物所侵害,才會發生這種可怕的變化。
他也煉丹,對藥性有深入的瞭解,所以,向他施放迷香的人詭計難逞。
體內的異物不是迷香,那是他可以肯定的事。
那又是什麼?
毒物?
在場的有兩個人,活閻羅和香噴噴美麗肉感動人情慾的辛姑娘。
活閻羅已經被他整治得像條病狗,絕對耍不出什麼新把戲,沒有機會施放致人於死的毒物。
而且,這老兇魔根本不玩毒。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辛姑娘在用毒物計算他。
果真是貌美如花,毒如蛇蠍。
那有香噴噴的毒物?他卻碰上了。
無色無臭的毒物已經夠厲害了,利用香味來引誘人的嗅覺自尋死路,才真算厲害的上品毒物呢!
真氣再三甚至再四再五聚而復散,總是在緊要關頭被意識朦朧所打消,要不是他求生的意志極為強烈,早就放棄聚氣的努力了。
一個時辰的生死掙扎,他已可有效地控制意識,克服了睏倦和昏迷的感覺,從灰暗的地獄門跨出陽世,跨入晚霞的金亮光芒下。
他已經渾身僵直,大汗澈體,衣褲直可以擰出半盆汗水來,身體因僵直蹦緊而不住地顫抖。
困難仍未度過,仍須繼續努力。
右前方人影人日,左後方也傳來踏草聲。
兩面都有人接近,而且顯然皆以他為目標。
有前方的人距離較近些,速度加快了。
他打坐的地方遍生叢草荊棘,由於他的身材高,頭部高出草梢,接近至百步左右的人,如果留心察看,不難發現他的頭部。
白楊坡之會,人都走散了,失伴的人在各處尋找同伴,是十分正常的事。
來人即使接近至百步內,看到他的頭部,也很難及早認出來是他,所以接近的速度並不大快。
顯然,接近的人也提防碰上敵人,不想冒失地奔近察看。
他難免有點焦急,怎麼這樣巧?只要再等片刻,他就可以用練內丹的超世內功,滌盡排除軀體內的毒物了。
只要毒物在起初的毒發時期,要不了他的命,他就可以控制毒物超越生死難關了。
那些道行深厚,在深山絕地修真的玄門高士,就具有這種能耐,毒蛇猛獸煙瘴劫難何足道哉?
真要命,來人終於發現了他。
“咦?是你這小輩,你在搞什麼鬼?”這人的嗓音他不陌生,正是在茶亭計算他的兩老鬼之一。
這位老鬼當時並沒出手,出手的那位客卿,在白楊坡以天雷掌絕學,重施故技向四海游龍下毒手。
但被四海游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