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衣趴在凳子上,叫道:“來。”
劉瑾冷哼道:“給我打,王陽明強自出頭,壞廷杖規矩,加打十杖,賞他三十杖!你們好生著實的打。”
此言一出,石文義臉上se變,廠衛的規矩他很清楚,說道‘好生著實的打’那便是要活活打死不留手了。但石文義自然不會有異議,他早已是劉瑾的人,跟劉瑾也達成了秘密的協定,劉瑾答應保舉他替代錦衣衛指揮使牟斌之位,他也早已背叛了牟斌。
錦衣衛大漢將軍手中的桑木棍此起彼落,不留後手,這王陽明倒也硬氣,一聲不吭,咬牙挺住,只把頭昂起,瞪著劉瑾。
那邊廂戴銑雖已停止被廷杖,可是已經全身動彈不得,屁股後面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正當眾人都將目光集聚到王陽明受廷杖的時候,戴銑咬牙起身,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幾名文官上去攙扶,被戴銑伸手阻擋。
戴銑踉蹌幾步,拱手朝王陽明鞠了一禮,又轉頭向跪在下邊的群臣鞠了一禮,昂首朝天,高聲叫道:“先皇!您睜眼看看,救救我大明朝,臣隨你去,臣要當面告知這裡發生的一切。”
說罷,戴銑猛地飛奔而出,朝殿門口的下馬巨石上猛地一撞,眾人驚呼聲中,拉之不及,只聽喀拉一聲響,戴銑頭骨破碎,身子緩緩軟倒,錦衣衛大漢將軍趕去扶起,卻已經氣息全無,魂歸西天了。
群臣譁然,哭聲四起,李東陽謝遷劉健等高聲呼道:“皇上,皇上,您豈能安坐殿內不動?皇上……皇上……!”
劉瑾高聲喝道:“吵什麼?戴銑自裁罪有應得,瞧他說的那些話,說什麼救救我大明朝,這是公然詆譭皇上無能,戴銑雖死,罪責還需追究。”
事變驚起,兩名正在給王陽明行刑的錦衣衛停了手,劉瑾喝道:“停下作甚?繼續打。”
兩名錦衣衛舉杖又要打,卻聽殿內一聲斷喝:“住手。”
劉瑾愕然看去,見宋楠鐵青著臉走了出來,劉瑾道:“宋大人,你這是作甚?”
宋楠看看戴銑的屍體,再看看王陽明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又看看下邊一群悲憤不已的文官們,心中終覺得自己幫劉瑾是一樁錯事了;雖然文臣們這次也是過分了,而且還針對自己,但這樣的局面絕不是宋楠想看到的,劉瑾已經有些失控了,真沒看出來,劉瑾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劉公公,適可而止。”宋楠冷聲道。
劉瑾道:“你倒可憐起他們來了,莫忘了,他們也要至你於死地呢。”
宋楠道:“便是與我不利,我也不願因此便草菅人命,已經死了一個人了,你還不打算住手麼?”
劉瑾見宋楠確實是惱了,眼珠子轉了轉道:“也罷,給你宋大人個面子,便饒了王陽明這一遭。”
宋楠邁下臺階,從長凳上扶起王陽明。王陽明一把推開宋楠的手道:“要你救什麼?莫以為你裝好人我便會感激你,你們是一路貨se,均為佞臣。”
宋楠無語,低聲道:“我可不是來讓你感謝的,只是這種辦法徒傷自身,犧牲xing命,於事何補?”
王陽明不答,一瘸一拐的迴轉文官隊伍中,想繼續跪下,卻無論如何不能屈膝了。
宋楠轉頭看著滿場的文臣,拱手道:“諸位大人,本人剛剛從皇上書房出來,皇上正在氣頭上,諸位大人何必為難自己,還是請起回去。”
“滾一邊去,你算什麼東西。”謝遷低吼道。
“宋大人,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快請走開。”劉健道。
宋楠一嘆,轉頭對張永道:“張公公,請取些清水和食物來,別餓壞渴壞了諸位大人。”
張永本想問問劉瑾示下,但終於還是點點頭道:“好,咱家這便去取。”
劉瑾臉se鐵青,面上帶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