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閒不住的,早就跑的沒影了,最後還是若玉花了半天工夫才從街邊玩雜耍的人群裡把他們挖出來。“那個人好厲害!練得是什麼功夫?”玲瓏兀自在興奮,指著那個在攀刀山的賣藝大哥連聲問若玉。
若玉只是笑,“雜耍的而已,做不得真。”
“話也不能這麼說。”鍾敏言摸著下巴,直盯著那人攀刀山的動作,怎麼看那些刀都是寒光閃閃,不像假的,“師父說民間異人最多,想不到這裡就有一個。這等不懼刀槍的功夫要是學來,想必增益不少。”
若玉乾脆苦笑起來,連帶著旁邊的禹司鳳也呵呵直笑。正巧這個雜耍班子收場了,方才攀刀山的瘦長男子敲著梆子,一是要錢,二是賣他那些所謂的祖傳秘方,金剛丸之類的。
鍾敏言和玲瓏信以為真。一人掏錢買了好些,一面向那人詢問刀槍不入的秘訣,三人在那裡搖頭晃腦。說得熱烈。
禹司鳳扭頭,忽然發現璇璣停在一棟兩層地民居前。呆呆地看著人家飛翹的屋簷。她今日換上了一身白色春衫,銀色繡邊,腦後斜斜挽著一個髻,對插一雙嫩黃珠花,越發顯得膚色瑩白。人比花嬌。路過的人無一不駐足回首看她,只可惜她絲毫不知自己是多麼美麗。“你在看什麼?”禹司鳳走過去柔聲問她。
璇璣回神,抓著垂在胸前地小辮子玩,一面道:“我是覺得,好像見過這種房子。”
那種上翹的屋簷,似乎還應該再有好幾層,一層層延伸開來,層樓疊翠。下面掛著銅風鈴,風一吹應當會發出清脆地響聲。屋簷上蹲著的嘲風獸成天張大個嘴。偶爾累了便會從溜下來偷懶。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對這種景象感到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大約不知道自己埋頭苦想的神情有多動人。一旁早有心懷鬼胎的人尋找機會上來搭訕了。
“這位姑娘,可是第一次來鍾離城?”果然。有人過來了。璇璣一轉頭,就看見一個白衣公子。大約有二十上下的年紀,眉清目秀,大冷天地手裡拿著把扇子,做出一付風流倜儻的模樣,正對她微笑。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是……啊。”
那人見她肯和自己搭腔,不由喜形於色,將扇子啪地一收,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可有榮幸替姑娘領路賞玩?啊,忘了自報家門,在下……”話沒說完,璇璣就蹙眉道:“我認識你嗎?”
那人一呆,“這個嘛……我和姑娘就當……”
“原來你也不認識我。”璇璣定定望著他,“那……你找我有事?”
“呃……姑娘……”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璇璣轉身就走,連個眼神也不留給他。他這樣一個終日遊蕩於本城花叢的豪門公子,哪裡受過女人的委屈,當下急急追上去,道:“姑娘請留步,在下是誠心……”
“哦,那麼說來,你是成心的?”一張猙獰的修羅面具出現在他視線裡,半邊哭半邊笑,說不出的詭異。那人唬了一跳,倒退數步,冷不防又撞上一人,回頭一看,卻見一張俊朗的臉,對著他似笑非笑,正是鍾敏言。
“你是成心要對我家小師妹做什麼?”鍾敏言把剛買來的金剛大力神丸放在手上拋來拋去,旁邊地玲瓏也學他,抱著胳膊惡狠狠地瞪他。
那人見她有這些稀奇古怪看上去惡狠狠的同伴,便只得摸摸鼻子不說話了。再看看他帶出來的幾個據說是武藝高深地隨從,都被擠在外面,若玉一隻手就擋住了他們,根本過不來。
他只得作揖抱拳,惶恐道:“在下鍾離城方亦真,向各位大俠見禮了。”
一聽他報上姓名,擠在旁邊看熱鬧的人便發出一陣喧譁,有那好事地人早叫道:“原來是方老爺地二公子呀!難怪這樣當街勾搭人家姑娘家……”
方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