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時大家一一拍了拍紀小琛的肩膀,一副“羅小蓁和世界和平就交給你”的神情,紀小琛只好認命地叫車先,至於羅小蓁醒來後會怎麼樣,紀小琛縮縮脖子,決定這麼晚了還是不要想太可怕的事情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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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向後推移半年,六月盛夏,星期日下午,38℃,天氣晴。
羅小蓁在鏡前打量自己的新造型:白色短袖襯衫,方格及膝裙,順直的黑髮修著學院氣十足的劉海。“這樣真沒問題吧?”羅小蓁狐疑地想,覺得自己很是陌生。可沈學姐的忠告言猶在耳:“喜歡個人,就要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喲!”
與此同時,紀小琛正在本市最fashion的髮型店埋單。果然好手藝,金茶色的寸長短髮絲絲分明,挑染成煙紫的額髮也服帖無比。可紀小琛覺得全身都好彆扭,只希望沈學姐所說的“愛的犧牲”會有效果。
兩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就這麼疑惑著,猶豫著,向約會的地方走去。
本世紀最烏龍的戀愛故事,現在才剛剛開始。
。。
導演,請給我一句臺詞(1)
榛生/文
我跟她萍水相逢,她卻對我一見如故,原來這裡還有三年的伏筆……紛繞的影像背後,愛情、臺詞,什麼才是她最珍視的那一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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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服很髒,領口都油汪汪,起著一層鋥亮的膩。你得把絳紫當桃紅,肉桂色看做檸檬黃,黑的你最容易找,但對不起,都結了層黴點。所有色彩都漸變了30%的灰,沒辦法,好衣服給主演穿了,群眾演員只能輪到這一堆。
女孩們皺著鼻子往後躲,好像服裝師手裡拎的不是衣服,是一挺機關槍。最前面那位,自知逃不了,說話乾脆帶上淚味兒,問:“能不能不穿這個?”
頭頂微禿聽多了這種問話,耐心早和他的頭髮一樣少,吼道:“不穿就走!這是滿清戲!穿T恤?穿超短裙?虧你們想得出!”
都嚇傻了。再沒有應聲,誰應聲誰沒好下場。服裝師手裡正拿著一件繡著三隻鳥的大黑袍子,最髒,最難看,不想穿就別引起他的注意,這點默契大家還是有的。
她們一溜兒七個女孩全是片廠附近幼師學校的,一週前,劇組廣告大字標明:“招聘群眾演員”。她們憑著二十歲的青春和智慧,愣把這六個字理解成“尋找未來明星”。都化了妝,弄了新頭髮,打扮得挺美,以為今天來試鏡,都擺著其材可造的範兒,又矜持又優雅。怎料舍血本換來的卻是扮宮女,得掃落葉,洗臺階,還有一個在廁所搞衛生,為突出冷宮慘狀,還要安排這位摔上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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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師沒轍,就來找我。我是這戲的導演,別急,這戲一共四位導演呢。
我的正式職務是:《大清十年》劇組第四部助理導演。
我對女孩們:“這場戲裡你們是群眾演員,演宮女,你們先看看劇本,待會兒換好衣服去拿道具,主演一來馬上開拍。每個人演完有50塊錢勞務費,我們爭取一次拍成,OK?”
女孩們沉默了,她們用沉默把我逼成一個道貌岸然的騙子,像我欠了她們什麼。
我盼著有人打破僵局。
終於,這個人出現了。
是一個捲髮姑娘。她說:“我願意穿這件最髒的衣服,但是導演,那我可不可以有一句臺詞?”邊說她邊接過服裝師手裡的烏黑袍,義無反顧地往身上披,掀起灰塵三尺厚。
我心軟了:“那你想說什麼呢?”
“我就想說一句,‘皇后,當心身子。’我可以邊說邊哭嗎?”
不影響大局,我同意。
接下來幾個姑娘就都乖乖穿上了戲服,然後,每人也都要求有一句臺詞。最有想象力的一句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