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景王這魚,原就比尋常魚要機靈些,可能就是不一樣呢。
葉清歡眨眨眼睛,說服了自己,景王實在沒必要對他說謊,他若是再讓景王不痛快,估計馬上又要被攆了。
「好吧,其實小魚換鱗……還是挺威風的。」
葉世子搜腸刮肚,憋半天憋出了一句讚美,力圖給景王留下好印象。
景王朝葉世子高冷地點點頭,正在享受被rua的李魚舒服得尾巴抖了抖:「世子爺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呀!」
葉清歡的努力,得來了景王的一頓飯。
老承恩公釀的青梅酒,孝慧皇后那壇已由王喜收了起來,葉清歡拍了拍另一壇:「這是爺爺給我釀的,一起嘗嘗吧。」
景王未置可否,王喜估摸著主子的心思,端過來兩隻琉璃盞,供景王與葉清歡對飲。
酒罈被啟開,青梅的甘甜先冒了出來,接著才是酒的醇香,王喜用一隻長柄銀勺,將酒罈底部的青梅都一勺勺撈出來,舀在身旁一隻白瓷碟裡。本朝的習俗,喝青梅酒時一般不用青梅,但也有喜歡青梅之人,王喜這般方便景王與葉世子取用。
李魚所在的珊瑚魚缸也在桌上擺著,他如今有和暴君主人一起用膳的殊榮,王喜準備青梅酒的工夫,景王已給小魚投餵了一把紅色魚食,又掰了半塊桃花餅。
李魚吃著魚食和桃花餅,本該滿足,可是青梅酒剛開封的時候,那味道實在好聞,連魚缸裡的魚都聞到了,魚肚子裡的饞蟲被勾得嗷嗷直叫。
李魚銜著一片桃花餅,浮到水面,不停聞著青梅酒的清香,嚶嚶,他也好想喝青梅酒,可是景王肯定不會讓一條魚喝酒,他就看著景王和葉世子喝總可以吧?
景王餵過了魚,自己仍是將剩下半塊桃花餅用了,葉清歡在旁羨慕地瞧著,感覺自己方才真是豬油蒙了心,怎會覺得景王會換條魚來養。
王喜為二人斟酒,青梅酒倒入玲瓏剔透的琉璃盞中,宛如瓊漿玉液,景王垂眸注視著清亮的酒水,頎長的手指徐徐撥弄著杯盞,舉杯輕啜,葉清歡那廂已仰頭一飲而盡。
「好酒。」葉清歡抹了抹嘴笑贊,也不必王喜再斟,自己動手滿上。
偷偷看人喝酒的李魚:主人好帥好帥……葉世子這是牛飲吧!
青梅酒的香氣似會繞樑,把魚勾得不行。葉世子如此豪爽,勾得魚更想喝了!
葉清歡這般喝法,景王才飲完一杯,他已連飲三杯,三杯下肚,葉世子耳根染上了霞色,眼睛也有些發直。
「天池,這酒……爺爺也為你釀了,等你以後……」葉清歡打了個嗝,笑著說道。
景王怔了一下,放下酒杯,令王喜去給葉清歡端醒酒湯。
有些人醉酒只會呼呼大睡,有些人醉酒則會捅了世界,葉世子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喝醉酒就喜歡拉著人說一大堆胡話。
景王眼看葉清歡就要歪到地上去了,不得不伸手拉他一把,就被葉清歡扯住,開始把幼時在承恩公府上房揭瓦被爹孃揍的事全都說了。
景王竟出神地聽了好一會兒。
李魚知道景王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怕景王會難受,連忙撲了幾下水。
景王聽見了魚拍水的聲音,扭頭看了魚一眼,目光令人安心。
王喜費了老大的勁才把葉世子按住灌了醒酒湯,葉世子還在說個不停,後來乾脆說他不想成親了。
李魚:「……」
原來葉世子這般大咧咧的人,居然有婚前恐懼症,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魚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葉清歡和金絕公主兩個連話都沒說過幾句的人,就要成親,在一起生活一輩子,迷茫也很正常,葉世子也許是想以這樣的方式,徹底克服無法對外人道出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