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這陣勢,小魚既發現他在服藥,也瞞不下去。
景王生怕李魚會跑掉似的,緊緊攥著李魚的手,一起來到案前,替筆寫了一件事。
這件事,與李魚以為的「不行」,相去甚遠。
原來景王所服下的藥物並不是用來助興,當然更不是治療不行,而是有避孕之效。
是避孕?
李魚猛地意識到這一點,胸中難免有被欺瞞的憤怒,難怪他為二胎努力這麼多次都毫無結果,一直是在做無用功嗎?
「為什麼,你明知我想很要女兒,為何你卻……」
景王死死握住他的手,眼光瞥向字條。
「就因為這個?」
李魚一時激憤把字條惱怒地拎起來,當著景王的面,重新誦讀。
景王身體重重一顫,當李魚唸到那幾個字時,尤為痛苦地閉上雙眼。
李魚胸口彷彿被大棒狠錘了一下,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唸了什麼。
因我天生啞疾。
天生啞疾……
天生……啞疾……
遲到的頓悟就在此間到來,這一瞬,李魚終於懂了。
「你、你原來是怕……」
李魚顫抖著鬆開了字條,跌坐在椅子裡。
景王是天生啞疾,天生的,極有可能會傳給後代,正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才特意服用避孕的湯藥。
「可大寶他們都是好好的,你不也沒……」
李魚話剛出口,就意識到大寶他們是不同的了,因為懷上幾個寶時,他連自己都不知情,景王更是一無所知,且當時誰能提前料到兩個男人也會懷孕?
避孕一開始必然是沒有的,所以他就懷了,不止懷了,還生了下來。
其實那時候也冒了他根本沒想到的風險——若是大寶他們幾個當中,有人遺傳了景王的啞疾怎麼辦?
這些都是經不起細想的。
幸而他們現有的四個孩子沒事,可是往後呢?
景王因此採取了措施,所以李魚怎樣都等不來系統提示,想要女兒,實際也不可能懷上。
對不起,景王寫道,我特意問過太醫,也問了了空。
問太醫,太醫說這四個是無恙的,未必其他孩子也會無恙。
問了空,了空道即便對方是鯉魚精,可孩子同時也是景王的孩子。
有長得像他的,那麼自然也就有可能會得與他一樣的啞疾。
景王無法保證以後的孩子一定不會得啞疾,只能保證不再有孩子。
他默默寫道:不能說話,很痛苦。
與其讓孩子生下來承受痛苦,何必在當初給予他如此痛苦的人生?
李魚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僅僅幾行字,平靜的字眼,卻暴露出景王深藏在心、從未啟齒過的傷痛。
景王他……就是口不能言,箇中痛楚,還有誰比景王更能體會?
正是因為對方清楚,才不願讓子女也承受。
哪怕只有一丁點可能,也不能再冒這般風險,因為一旦懷上,他們誰都不會放棄孩子。
那就只能不懷,徹底斷了所有可能。
景王見李魚沒反應,內心的慌亂與焦灼幾乎控制不住,一口氣寫下更多「對不起」,李魚望著越來越多的「對不起」,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不能有可愛的女兒,往後也不能有更多的孩子,的確很令人失望,可是景王的顧慮亦不無道理,他也是為了孩子著想。
且景王自己就是受害者,何其無辜,怎能將這麼多的「對不起」攬在身上。
李魚擋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往下寫,澀然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別這麼以為……」
「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