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下,柳安安一張小臉擰著,思考了許多,滿臉愁容。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終於停戰了。
室內一片沉默。
姚太傅的確病容很重,褚餘瞥了眼:「我讓御醫來給老師看看。」
「不敢勞陛下費心,誰知道陛下派來的御醫給老臣的藥裡,有沒有加什麼讓老臣一命嗚呼的藥。」
柳安安聽得都嘆為觀止。
姚太傅怎麼這麼能……懟?
說一句什麼都要刺一句,難道真的不怕暴君不顧師生情,真的對他下手嗎?
「太傅大人……」柳安安壓低了聲音,有些難以啟齒,「太傅大人是不是仗著陛下脾氣好呀?不然怎麼一直頂撞陛下呀?」
褚餘錯愕地回眸。
小姑娘還一臉認真,愁得不得了。
「陛下對太傅大人這麼縱容,可不是讓太傅大人得寸進尺的,太傅大人,這樣是不好的。這種行為大概是……」柳安安思考了半天,小心翼翼舉起一根手指,「恃寵生嬌?」
話音剛落,室內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做出反胃的模樣。
「你!你!」姚太傅氣得吹鬍子瞪眼,手中隨意抓了個軟綿的小手靠,扔了過去,「無知小兒,滿嘴胡話!詞不達意到你這種程度的,老夫生平僅見!」
褚餘的生氣隨著姚太傅氣得說不出話,反而好多了。
就是這個比喻,著實噁心人。
「我說的沒錯嘛!」柳安安伸手接住了那個小手靠,軟乎乎的,還挺好捏的。她還是堅強著說道,「難道不就是這樣?太傅大人自己可以想一想,若是換做先帝,或者換做任何一個陛下,太傅大人也是這種態度嗎?」
「難道不就是因為太傅大人是陛下的老師,陛下處處容忍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才會在陛下面前毫不收斂脾氣嗎?」柳安安說著,忍不住問,「太傅大人可以自己想想,換做旁的陛下,會忍嗎?」
這番話出口,姚太傅眼神恍惚了。
片刻,他盯著柳安安看,冷哼了聲:「……無知小兒,你懂什麼。」
柳安安生氣了,嘟起嘴不滿地側過頭。不想看這種老頑固。
有人幫忙說話的感覺,倒是挺有趣。褚餘在側等兩人說完了,才悠悠然接話。
「老師覺著我殺了那孩子,對我不滿?」
「你還敢提!」姚太傅一臉憤怒,「不許叫我老師,你不配。」
提到這個,柳安安又想說話了。
但是她剛準備開口,就被男人準確無誤地捂住了嘴。
「老師,那個孩子的事,我以後會給一個解釋。現在只希望老師好好養身體。」
「你少來幾次,我就能養好。」
褚餘卻挑眉,意味深長看了眼身後的柳安安。
柳安安一臉無辜嗚嗚哼。
「我看未必。下次我再帶她來,想必老師就會好得快些。」
姚太傅一聽這話,一臉嫌惡:「少來!這種顛倒黑白的小丫頭,來了我頭疼。」
精氣神卻隨著鬥嘴,好了一大截。
褚餘看得清楚,不說。
這位老師,脾氣比誰都硬。
被喊成顛倒黑白的小丫頭,柳安安十分不滿,憋了半天,硬生生拽開了褚餘的手,一鼓作氣喊了一句:「冥頑不靈的老夫子!」
虧著還有個褚餘,不然今日姚太傅與柳安安之間,勢必有一場尊嚴之戰要打。
在他們吵起來之前,褚餘將柳安安丟了出去。
好氣哦。
柳安安鼓起腮幫子站在院子裡,院子裡還有不少的人都盯著她看。
還好,還有一層帷帽。
「柳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