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頭,改日再來尋二位道友敘舊。”說罷都要前行,凌虛子與臥龍先生攔住道:“列位道兄且慢,故人相見,怎地如此匆促。”眾人道:“我等實是有事,失禮,失禮。”只管向前,凌虛、臥龍二人只是左右遮攔。
旁人尚可,馬元性急,“咄”的一聲喝道:“我等已說了改日,二位道友怎地兀自糾纏不已,這般不知起倒,若還這等時,休怪我們無禮。”凌虛、臥龍二人口中唯唯諾諾,將身只在面前亂晃,就是不讓眾人過去。
馬元真個急起來,搖一搖頭,腦後伸出一隻手來,五指張開,車輪相似,呼喇一聲響亮,夾脖子將臥龍先生一把抓住,往嶺上一摜,那臥龍先生顯了原身,乃一條白花蛇來,體長百餘丈,頂生肉冠,遍體鱗甲開合,急急竄入亂石樹木間,周身鱗甲齊開,放出五彩妖雲,鮮豔無比,將自家籠罩其中,又一聲響亮,那重重毒煙裡依舊走出個白衣秀士,手拈折扇,滿臉羞慚。
凌虛子大怒:“各位道兄,昔年我等都是一教之友,道兄今日侮辱臥龍先生,便同自辱一般。”法戒菩薩道:“我等如今稟教伽持,乃極樂場中之人,如今身有要事,急如星火,兩位道友一再阻攔,須怨不得馬元師兄心急。”凌虛子撇嘴一笑,正要答話,嶺頭上大音如吼,轟轟傳來:“什麼要事,無非是與那釋迦老兒賣命去罷了。”
眾人心中一凜,抬眼觀望,但見一青一白兩道光華如流瀑般從天上垂下,落在獅駝嶺上,轟隆一聲,三萬裡獅駝嶺連山根都大大晃動了一下。
眾人心中又是一凜:是何人也,這份來勢可著實驚人。只見那一青一白兩道光華在獅駝嶺上團團亂旋,旋成兩個極大的光卵,猛然間爆裂開來,現出兩個人來,一人身高丈六,青袍飄蕩,滿頭鬚髮一卷一卷,糾結一處,威猛猶如獅子虯龍;另一人白眉斜飛,白袍鼓動,身軀寬大,氣勢端嚴如山。
凌虛子與臥龍先生見了來人,冷笑一聲,側身退過一旁。
青袍虯首人口作雷音,隆隆不絕:“列位道友,見了貧道,如何不上前見禮,是不認得我了麼?”這二人的形貌眾人如何不見得,心中各各驚疑:我聞他二人四百年前,借五百年一度盂蘭盆會之機,逃出文殊、普賢道場,四百年來不見蹤影,今日如何卻在此處攔阻我等?
眾人上前,躬身合十:“虯首道兄,靈牙道兄,我等這廂有禮了。”那白衣人目如飛電,冷笑道:“看汝等模樣,卻是死心塌地與那西方為奴了,連這些禮節都變了。”毗盧菩薩道:“兩位道兄差矣,我等在大雷音寺,世尊以禮相待,談經論法,千百年來,大有進益,怎說得上是與人為奴。”靈牙仙冷笑不絕,虯首仙道:“一千七百年看看又至,掌教師尊不日就要開宮佈道,你等卻是去也不去?”長耳定光菩薩道:“老師開宮,無非又興劫運,我等這千餘年來,蒙世尊開導,諦思苦空無常之理,早已息了爭競之心,自覺過往種種,宛若夢幻。老師座前,請兩位道兄多多代為拜候,我等卻不能前去道賀了。”靈牙仙聽了此言,怒極而笑:“好個過往種種,宛若夢幻,卻將掌教師尊千萬年恩情付諸流水,嘿嘿,既是爭競之心已息,那須彌山頭,好大戰場,為何卻又急著趕去掙命?”定光一時不能作答,馬遂忽然插言道:“這是不同的。”虯首仙大怒:“有何不同?一般都是鬥戰而已。”馬遂口拙,不能分辯,只是搖頭,反反覆覆,只是一句話:“這是不同的。”——馬遂當年折在釋迦手下,心中原本不甚服帖,久後千年,聽法談經,漸明空如之理,此刻截教舊友五人之中,倒數他對釋迦最是敬服。
虯首仙怒極,吼聲如雷,滿山頭樹折石飛:“你等今日是願去也罷,不願去也罷,須由不得你。”與靈牙仙一左一右,撲上前來,定光道:“兩位道兄如何用強?”五位菩薩齊聲誦唸:“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足下都有焰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