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冰榆,我們換個地方住吧,這裡,太潮溼了。”
貝冰榆站著不動,手中的早餐被她放在桌子上,眸子一直緊緊的盯著她,又問了一遍,“媽,你在跟誰打電話?”母親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要求換旅館,她一向是能省則省的。
貝水暖被她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幾乎不曾看到過女兒將那樣犀利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良久,她終於無奈的說了一句,“你爸他……”
“他不是我爸。”她貝冰榆從來都沒有爸爸,從來都沒有。
貝水暖立即改口,“姚政他知道我們住在這裡,他正往這邊趕……對不起,冰榆,是我說的。”
貝冰榆錯愕了半晌,隨即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床上。她不能責備母親,因為她知道,姚政的陰險都是招呼在她身上的,母親肯定是受了欺騙。
“走吧。”靜默了半晌,她拿起腳邊還來不及整理的行李,繼續奔波才剛停下來的步伐。
貝水暖跟在她身後,沉默的踏出了還來不及坐熱的旅館。櫃檯的老闆娘看著她們的背影,不解的撇了撇嘴。
貝冰榆茫然的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一片,淡淡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要下雨了。
第十八章 舅舅?
附近的旅館一間接著一間,這邊離近碼頭,雖然地處環境很差,來往的旅客卻也沒斷過。
貝冰榆拖著沉重的步子想去攔計程車,卻被貝水暖伸手拉住,“我們在這附近找一家吧,我打電話給你舅舅,讓他幫我們,他馬上就到。”
“舅……舅?”貝冰榆怔愣住了,她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舅舅?她媽媽不是孤兒嗎?
貝水暖無力承受她探索的目光,只得將事情的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貝冰榆顯示錯愕,隨即想到什麼憤憤然了起來,最後,又無力的垂下肩膀,拖著母親進了不遠處的另一間旅館。
她本想,既然有親人,而且那個親人年輕的時候還是混混,那麼她狐假虎威一下,去端了姚政,幫老媽出一口惡氣也好的。後來聽到老媽說到不幸的外公時,還是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一句話了。
兩人剛進旅館,天空突然一聲響雷,傾盆大雨瞬間傾瀉而下。貝冰榆回頭看向窗外嘩嘩直落的雨簾,心中劃過一絲不安。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小時不到,貝水暖的手機便嗡嗡嗡的叫了起來。她接起來恩恩的說了兩句,不久,旅館門口便竄進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是貝冰榆第一次見到這個所謂的舅舅,很高,很粗礦,跟母親的小巧依人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極端。他的臉上留著一道疤,不長,但是配合著這樣陰沉沉的天氣背景,還是讓旅館的老闆倒抽了一口氣,瞬間躲到了櫃檯後面。
貝偉明來到貝水暖的面前,二十年不見,心情瞬間激動異常,狠狠的將她抱了抱,青筋暴起的手臂緊緊的肋著她不堪一擊的小身子。
貝冰榆嘴角一抽,覺得再這樣下去,她老媽要被他攔腰肋斷的。當即竄了出去,將兩人分開。
貝偉明當即斜著眼睛打量她。
貝水暖眼眸紅紅的,忙替對視的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順便說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要他幫的忙。
貝偉明打量她的眼神斜的更厲害了,“你就是……我的外甥女?”
“初次見面,舅舅。”貝冰榆笑眯眯的看他,纖細的手指伸了出來。
貝偉明微微皺了皺眉,打掉她打算握手的手臂,輕嗤了一聲,“笑得真假。”
貝冰榆一怔,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摸了摸被他大力拍紅了的手臂,嘟囔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舅舅,我就還手了。”一個大男人下手也不知道輕重,先前肋她母親肋得要死,現在又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