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衛員抿著嘴偷偷笑他：

&ldo;主席好久不吃什麼，大概也饞壞了！&rdo;

不一時，只聽樓下的警衛員說：

&ldo;周副主席來了！&rdo;

&ldo;呵，你說的是誰？&rdo;毛澤東對著樓梯口問。

&ldo;是周副主席來了！&rdo;

說著，周恩來已經順著小梯子走上來。毛澤東笑著迎上去，握住他的手說：

&ldo;恩來，你怎麼有時間了？&rdo;

&ldo;毛主席，我是向你請計來了。&rdo;

自從毛澤東失去軍職以後，雖然他還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主席，但許多人已經不這樣 稱呼他了。博古等人自然照舊稱他&ldo;老毛&rdo;，而周恩來則不同，不管毛澤東軍事上去職以 前，還是失勢以後，一直是這樣叫他。

&ldo;喲，什麼請計，我看還是打個牙祭吧！&rdo;毛澤東笑著，拉他在火塘邊坐下，&ldo;也真 巧，我這裡還燉著兩隻雞呢！&rdo;

兩個人坐在火塘邊，警衛員又加了點乾柴，爐火熊熊，燒得更旺了。兩個人不管身上還 是心裡都感到溫暖。

&ldo;這次湘江作戰，部隊損失很大，真使人痛心。&rdo;周恩來說。

&ldo;損失有多少？&rdo;毛澤東問。

&ldo;恐怕一半還多。主要是八、九軍團太新，多半散了。&rdo;

&ldo;三十四師有訊息嗎？&rdo;

&ldo;我每天都讓電臺呼叫，就是聯絡不上。&rdo;周恩來沉重地嘆了口氣。&ldo;從江西出發我們 是八萬六千八百多人，現在只剩下三萬多人了。&rdo;

毛澤東暗暗吃了一驚，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來。

&ldo;只要過來，我看就是很大勝利。&rdo;他撫慰地說。

這話，使周恩來的心感到溫暖。

&ldo;現在，最要緊的是當前的去向問題。&rdo;周恩來說，&ldo;按原來計劃，是與任弼時、賀 龍、蕭克他們會合。但是，現在蔣介石在湘西已經調集了十幾萬人等著我們，這邊劉建緒、 薛嶽、周渾元、李雲傑的十六個師已經開往城步、綏寧、洪江、黔陽、靖縣一線構築碉堡， 準備堵擊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怎麼辦？昨天我們研究了半夜沒有解決。今天是徵求你 的意見來的。&rdo;

毛澤東點著煙，很重地吸了一口，笑著說：

&ldo;這事，我也在反覆考慮。我的意見是不必去了。&rdo;

&ldo;你是說，湖南方面不必去了？&rdo;

&ldo;是的。&rdo;毛澤東點點頭說，&ldo;我看原定計劃可以放棄了。因為情況已經變化了嘛！如 果還要堅持原來方案，無異是將紅軍送入虎口，甚至比湘江之戰更為危險。因為湘江之戰， 敵人的集結畢竟倉促一些，再加上他們之間的矛盾給我們留下了空隙。&rdo;

周恩來兩眼閃光，頻頻點頭：

&ldo;那末，我們究竟該到哪裡去呢？&rdo;

&ldo;貴州。我看那是敵人力量薄弱的地方。&rdo;

顯然，毛澤東已早有考慮，成竹在胸。周恩來沉思了一番，表示完全同意，心情也振奮 了許多。他說：

&ldo;我回去就同幾位同志商量。&rdo;

說著，就站起身來。毛澤東一把攔住，笑著說：

&ldo;這可不行，還沒有打牙祭呢！&rdo;

一邊說，一面又轉過臉來叫警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