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沒有看到總司令的電報嗎？這次奪取遵義指定由他擔任前線指揮。&rdo;黃蘇說，&ldo;這 次突破烏江，他也到前線來了，不過，沒有到我們這裡。&rdo;

韓洞庭象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著說：

&ldo;這個人哪，常說那麼兩句話，說一個指揮員要膽大包天，又要心細如髮。我看他自己 就是這樣，打仗就象繡花似的，這個我一輩子也學不來。&rdo;

&ldo;學不來也要學呵！&rdo;黃蘇也笑著說。

兩個人說著等著，約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見從東面山拐彎處，過來一匹白馬；那匹馬 似乎早已過了他那叱吒風雲的盛年，總是不慌不忙慢吞吞地走著。劉伯承就騎在那匹白馬 上。他戴著黑框眼鏡，頭上是一頂破舊的軟塌塌的軍帽，身上背著一個不知經過多少風雨的 皮圖囊，還有一個帶著布套的長長的單筒望遠鏡。這兩樣東西，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自己 背著。不象別的指揮員，什麼零二八碎的全交給警衛員。

韓黃二人慌忙立起來，迎上去打了個敬禮。劉伯承微微一笑，從馬上下來，同他們握手。

&ldo;你們等得很久了吧！&rdo;他問。

&ldo;不久，不久，&rdo;兩個人恭敬地說。

話雖如此，韓洞庭肚裡有話總是憋不住的。他笑著說：&ldo;總參謀長，我看你這匹老白 馬，總有九歲口、十歲口了，也該換換了吧？&rdo;

劉伯承不贊成地哼了一聲，拍著他的老馬說：

&ldo;老是老了一點。可是在中央蘇區，它跟我走南闖北好幾年了，我覺得它還是很不錯 的！&rdo;

說著，隨手拔了一把草，遞到老白馬的嘴邊。

老白馬彷彿知道是在談論它似的，一邊吃草，還舉起頭望了望它的主人。

劉伯承有一種樸實、端莊、謹嚴的軍人風度。他既不輕浮，又決不嚴峻得令人難以接 近。他對別人既不隨意迎合，討人歡喜，又不張揚作態，以威壓人。他擺了擺手，同韓黃二 人一起席地坐下。

&ldo;你們聽說，敵軍中有一種傳說嗎？&rdo;他問。

&ldo;聽說了，聽說了。&rdo;韓洞庭哈哈笑著說，&ldo;講我們過烏江是騎著水馬，披著盔甲。&rdo;

&ldo;這就是打出威風來了。&rdo;劉伯承說，&ldo;一個部隊就要打出威風！可是，頭腦還要清醒 呀！我們現在的日子還是很艱難的，仗要打得好，還要傷亡少，又要節省子彈，這就要多用 點智慧囉！&rdo;

說著，劉伯承從圖囊裡抽出一張新繳獲的五萬分之一的遵義地圖，鋪在膝蓋上，用手指 著遵義與貴陽之間說：

&ldo;總司令已經命令，這裡的交通由三軍團去截斷，我們就不必顧慮敵人的援兵了。&rdo;

說著，他又指著遵義附近的一個黑點點，鄭重地說：

&ldo;這個地點叫深溪水，離遵義城才三十華裡，駐著敵軍一個多營的兵力，老百姓叫他們 是&l;九響團&r;…　&rdo;

&ldo;什麼九響團？&rdo;韓洞庭問。

&ldo;就是全團一色的九連珠槍。&rdo;

&ldo;噢，原來是老毛瑟！&rdo;韓黃二人哈哈大笑。

&ldo;問題在於這是敵人的一個觸角。&rdo;劉伯承用莊嚴的面色止住了他們的笑聲。&ldo;關鍵是 對這股敵人必須全殲，不能使一個敵人漏網。因為漏網一個，遵義城的敵人就知道了，打遵 義就費事了，你們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rdo;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