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出發以後收到的一軍團林聶的電報遞給毛澤東，隨後又取出五萬分之一的赤水地 圖，鋪在膝蓋上，指著說：

&ldo;現在川軍的一路兩個旅已經到達赤水，把一軍團的去路堵住了，看來這次過長江不會 很順利的。&rdo;

&ldo;這一路敵人是剛剛趕來的嗎？&rdo;毛澤東一面看電報一面思索著問。

&ldo;有訊息說，這兩個旅是用船運來的。&rdo;

&ldo;噢，那就是說，劉湘已經發覺了我們的意圖。&rdo;&ldo;是的。&rdo;周恩來點了點頭。&ldo;開始 他們可能判斷我們從綦江渡江，所以把潘佐等兩個旅放在綦江，現在發覺我們經過桐梓向 西，怕是猜到我們的意圖了。&rdo;

毛澤東微微皺起眉頭，又問：

&ldo;不知赤水城是否堅固？&rdo;

&ldo;我問了一下老百姓，據說相當堅固，所以一軍團在考慮是否進行強攻。&rdo;

毛澤東拿過地圖俯下頭仔細觀看，周恩來指了指綦江、趕水、石豪這幾個地方，說：

&ldo;其實，最急迫的是咱們後面，郭貓兒已經跟上來了。&rdo;

&ldo;什麼郭貓兒？&rdo;

&ldo;就是川軍總預備隊指揮、模範師的副師長郭勛祺，因為此人十分機警油滑，對劉湘又 百依百順，人們就給他取了這個綽號。據說這人很想在這一次顯顯身手，能升任模範師的師 長。所以這一次特別積極。他本來想從良村截斷我們，沒有得手，現在緊緊地跟在我們後 面，追上來了。&rdo;

毛澤東從地圖上抬起頭來，說：

&ldo;看起來，不打一仗這江是過不成呵！&rdo;

說過，把地圖交還周恩來，站起身子，自近而遠地打量著這長長的山溝，眼裡閃出兩朵 明亮的火花，說：

&ldo;這一帶地形還是蠻不錯嘞！&rdo;

&ldo;我的意思也是這樣。&rdo;周恩來把地圖收在皮包裡，&ldo;必須壓壓敵人的氣焰！&rdo;

&ldo;總司令恐怕已經到土城了，我們還要找他商量商量。&rdo;

兩人從溪水邊走過來，上了馬，並轡而行。由於溪水在深山裡激越的水聲，他們再談些 什麼，就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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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紅飄帶 （十五）

中央縱隊和三、五、九軍團於一九年一月二十六、二十七日到達土城。川軍的模範 師也銜尾而至。從昨天晚上三軍團就與他們接了火。今天一大早起，更是炮聲隆隆，硝煙飛 卷，把這個小小的土城鎮搞得雞犬不安。

土城是赤水河邊一個相當繁華的小鎮。她有一條石板鋪路的長長的小街，同鄰近的茅臺 鎮一樣，也是一座酒城。四川的鹽經過水路也運到這裡出售，所以鎮子就顯得頗為鬧熱。部 隊開來的路上，毛澤東開玩笑說，土城是一個酒城，能喝酒的快喝，但是不要喝醉了。部隊 一到，管理部門買了不少酒分給部隊，人們正猜拳行令喝得起興，傳說敵人來了。戰士們紛 紛痛罵：&ldo;我&tis;他個祖宗！這些四川&l;錘子&r;真缺德，剛剛痛快一點，他就來了！&rdo;人們一 面罵著，一面提起槍上了陣地。

說土城在赤水河邊，還不如說赤水河在這座小鎮的腳下。因為河岸很高，土城實際上在 半山腰裡，而赤水河，這條從雲南鎮雄奔騰而來的湍急的流水，卻在深深的谷底。今天的情 況所以顯得特別緊張，還因為敵人佔據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