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了船。肖隊長叫那個排帶上俘虜去右面解決那個新開來的連隊，自己就同張福一 起到厘金局來。

走了不遠，就來到厘金局。張福指著一個門，輕聲說：&ldo;這裡就是。裡面有個姓林的克 扣窮人，可壞透了！&rdo;肖隊長附在他的耳邊悄聲地說：

&ldo;我們口音不對，還是你來叫門的好。&rdo;

張福點點頭，就開始敲門，一面溫聲細語地叫：

&ldo;林師爺！快開門，我們是來上稅的！&rdo;

裡面一個粗啞的聲音厭煩地說：

&ldo;天還不亮，不辦公事。&rdo;

張福又帶些哀求的口吻叫：

&ldo;林師爺，我們是趕豬的，豬已經趕到沙壩來了，天一亮，我們還要到絞西買豬料呢！&rdo;

裡面又粗聲粗氣地說：

&ldo;我已經說過了，天亮再說！&rdo;

張福向肖隊長擠擠眼，大聲嘆了口氣，說：

&ldo;是這樣，林師爺，我們還要趕路，要不我們只有把豬趕到昆明去賣，那隻好下一次再 到你這裡上稅了。&rdo;

這一下果然很靈，裡面咳嗽了兩聲，接著點上燈，開了門。肖隊長見裡面一個滿面煙 容、瘦臉長眉的老傢伙，披著衣服站在那裡。他用手槍一比，說：

&ldo;我們是紅軍，快把槍交出來！&rdo;

那位在鄉下人面前一向兩眼望天的林師爺，立時嚇得面如土色，全身篩起糠來。他衝著 裡間屋顫抖著說：

&ldo;快，快，你們快把槍扔出來！&rdo;

兩枝步槍從裡間屋裡扔出來了，接著出來了兩個保丁。

人們拿著繳獲的槍枝，回到渡口。這時，右邊那個排，也進展得十分順利。原來他們由 俘虜帶路，很快就闖進了江防連的駐地，不費一槍一彈就俘虜了幾十個人，因為他們正美滋 滋地在吞雲吐霧呢！

江灘上燒起很大一堆火來，這是向對岸發出的佔領渡口的訊號。那火焰在夜空裡歡躍地 抖動著，江水也反射著一片抖動的紅光。在火堆旁邊，肖隊長那張白皙英俊的臉閃著光彩， 張福正對著他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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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紅飄帶 （三十八）（二）

時間不大，天色已經亮了。

肖隊長在山坡上放眼一望，此處江寬足有六百英尺，加之江面上瀰漫著乳白色的晨霧， 更顯得浩渺無際。據張福說，上游就是有名的虎跳峽，金沙江從三千多公尺深的狹谷裡奔瀉 而出，自然聲勢奪人，不同凡響。那滾滾的浪滔，勢如奔馬般地向前湧去。

他們下了山坡，回到昨晚登岸的地方，看見石級下停著兩條大船，一條小些的木船，還 有一隻打魚的小舢板。加上昨晚的那條船，已經有四條可供運兵的船，心裡真是歡喜不盡。 張福指著其中一條新船說，那就是金保長昨天弄到這邊來的，另外三條是這邊渡口一家的。 肖隊長望著張福親熱地說：

&ldo;張大哥，光有船沒有開船的也不行呵，你這裡人熟，請幾個人來才好。&rdo;

張福聽見叫他&ldo;張大哥&rdo;，無疑是又親熱了一層，就說：

&ldo;肖隊長，你就別客氣，咱們到上面山洞裡找找看。&rdo;

原來這個渡口，雲南這邊叫皎平渡，四川這面叫中武山渡口。中武山這邊山勢陡峭，山 坡上房子不多，江邊石崖上倒有不少石洞。有些石洞相通，狀似走廊。有的石洞很大，能容 三四十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