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三面騎兵步兵死命撤離,到處都是慘叫聲,馬嘶聲。三路人馬雖然傷亡慘重,但終究有三萬兵馬突圍而出。
原野驟然響起了隆隆沉雷,無邊的喊殺聲與無邊的火把鋪天蓋地壓了過來,正是肖彥的十萬主力鐵騎等候多時。肖彥高聲喊:“敵軍不降,全部消滅,一個不留——”他相信翼軍的戰鬥力,全面夾擊,不給逃敵一分退路。
肖彥騎隊殺入敵陣,威力勢如破竹。眼看身邊軍馬越來越少,渾身浴血的夜秋睿嘶聲大吼:“撤,撤回柬國!”拼死迂迴劈殺後,率領著落荒四散的幾千殘兵逃往無邊黑暗的山麓地帶。
大廝殺依然進行著,天色將明,原野上終於沉寂了下來。廣袤的田野在秋日的朝陽下混沌無邊的焦黑。極目望去,伏屍遍野,殘煙嫋嫋,渾身燒焦的戰馬猶在悲切嘶鳴。
站在山頭的肖彥久久地佇立,瞭望這血腥慘烈的戰場,聲音鏗鏘激昂:“整點軍馬,翌日向柬國進發!”
太陽還沒有升起,秋日的薄霧依然籠罩著山川河流。稽陽城樓下寂寂少人,夜秋睿的幾千兵馬悄悄地回來了。
夜毅聞訊急忙趕到宮門迎接,但見夜秋睿以及屬下神情頹喪,染血的戰袍上焦痕斑駁,不由驚得發昏,臉上染了醬紫色:“睿兒,怎麼……”
“兵敗如山倒啊!”夜秋睿長嘆一聲,後面的將士不由悲從心生,啜泣的聲音收煞不住。
夜毅勉力剋制,走到哭泣的幾名將士身邊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難過,用不了十日,我柬國又會樹起十萬大軍!爾等隨太子同生共死,都是功臣猛士。”他朝著黑壓壓跪滿一地的將士招手,“諸位都起來,大柬國不能使將士寒心,聽朕下旨給爾等封賞。”
聽說皇上要封賞,將士們竟沒有歡呼,都肅然而立,無人說話。夜毅目光一閃,愈感不妙:“難道說……”
“肖彥會趁我兵力薄弱,一舉攻城。”夜秋睿白皙的臉上灌了鉛似的凝重,“必須立刻徵兵買馬,保我大柬。”說完,對幾名大將匆匆叮囑幾句,各將士拱手稱喏,分頭行事去了。夜秋睿抬眼望著殿簷,步履沉重地往前殿走。夜毅看著兒子的背影,輕聲讓旁邊的宮人去準備太子早膳,自己撩起龍袍跟了上去。
夜秋睿再次出現在夜毅面前時,已換了一身簇新的裝束。白袍翩翩,雖面呈疲睏之色,如玉的眉彩間依然秀逸極致。
望著年輕又傲氣十足的兒子,夜毅的心才漸漸安定了下來。
玉娉婷 滿地落花紅帶雨(二)
“睿兒,咱幾百萬柬國軍民,都是永遠保佑我夜氏王朝的。軺國與翼國結盟,且攻襲我西境,此中險惡用心不言自明,分明是想讓肖彥獨霸天下。柬國兩面受敵,招來滅國之危,實在不是你我的過失。若能分清翼國人險惡,視社稷安危為頭等大事,不徇兒女私情,改之以大義高風,便可重樹柬國大旗。”
夜秋睿眼中驟然閃過一道凌厲,卻淡淡問道:“父皇是說,兒臣該為兒女私情悔過?”
“唯其如此,方可大義凜然,救我柬國。”
“她呢?你把她怎樣了?”
“關在屋子裡呢,沒動她一根毫毛。如若肖彥攻城,用她可作退兵之計。”夜毅以為兒子轉心了,獰厲一笑,做了個決斷的手勢,“肖彥要是大義滅親,再殺她也不遲。”
夜秋睿根本不看夜毅的臉色,將佩劍***劍鞘內,徑直出了寢殿。
“睿兒,肖彥正在磨刀霍霍,你要以大柬社稷為重啊!”夜毅在後面噝噝提醒著。
夜秋睿大踏步地走著,腳下是碎石甬道,秋風颯颯撩動竹林,水池上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他的心就如亂花飛舞碎波激盪,久久不能平息。
跨過青石門檻,厚重的木門隆隆滑開,穿針纖柔的身影落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