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沒想好怎麼辦呢?媽咪,我們下次還能過來看他嗎?如果我沒講完所有我想說的話,撲克臉醒來後會不會忘記我?”
“笨蛋。話怎麼可能說得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媽咪陪著你。”
汝汝點點頭,湊過小小的身子,攀住病床邊沿,半個身子坐到了床上,她低頭朝傅凌止露出的臉看過去,小手觸了觸他帶著的呼吸罩,然後從眼睛上移開,滑倒側臉,摸了摸他的頭上的繃帶,最後放在他的脖子上不動了,“撲克臉呀,媽咪讓我和你說話咧,可是我不知道說什麼。一直覺得你是我爸爸,就是那個我從來都沒見過,老師問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的人,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前幾天NIKI邀請我參加他們家辦的晚會,班上的同學都會去,可前提是要帶上爸爸媽媽,我和NIKI說我沒有爸爸,NIKI就不讓我去了。撲克臉,快告訴我怎麼辦呀!其實汝汝有個好辦法,就是撲克臉快點醒過來,然後和媽媽抱著我去參加晚會,我連裙子都想好要穿哪一條了,Vanessa說藍色很適合我,說我穿起就像坐在月亮船裡的小公主,你要是能看到肯定也會這麼說的……”
汝汝停了下來,肉乎乎的小身子在床邊使勁鑽著,等音彌擦乾眼淚探身去看的時候,她的小手已經穩穩的按在了傅凌止的手臂上,來回輕輕的撫摸著,“媽咪,撲克臉身上怎麼有這麼多疤疤?看起來好可憐哦,他也不打呼嚕,NIKI說她爸爸就打呼嚕,能把整個房子震翻了去,她媽媽有時候被煩得沒辦法就跑到她的床上去睡。”
音彌想了想問,“知道他為什麼是撲克臉嗎?”
汝汝搖頭。
“撲克臉是不會哭也不會笑的,撲克臉身上有很多疤疤,那是他和別人打架的時候留下的,最後嘛,撲克臉肯定是不會打呼嚕的。所以他叫撲克臉。”
汝汝回頭盯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甜甜的笑著,“原來撲克臉這麼厲害,還會打架,要是走在汝汝身邊的話就再也不會有調皮的小朋友來欺負汝汝了。”說著使勁撫了撫傅凌止冰冰涼的手臂,“我給你暖暖啊,這樣你就不會冷了。天冷的時候媽咪就會坐在床邊抱著我這樣做。”
小孩子最率真的一句話卻足足能把音彌的半公升眼淚逼出來,心裡的酸楚就像發酵壞掉的米,成不了米酒的醇香,越來越腐爛。
音彌看了看手錶,沒剩多少時間了,正思忖著怎麼和汝汝要走,汝汝突然回過頭,一雙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音彌看,眼裡放出的光是音彌很少見到的,記憶中只有那麼一次。
那是六個月前她從奧地利回來給她帶了一本叫做童話鎮的插畫兒童故事書,音彌奇怪她怎麼那麼喜歡,所以趁她睡著後看了那個故事,講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小女孩走在月亮上,越爬越高到了最後發現身下的梯子消失了,她的爸爸媽媽一直站在月亮底下守著她,直到他們雙雙死去。
音彌大概能體會到汝汝的心情,小小的她期盼的不是精緻的洋娃娃和漂亮的小裙子,僅僅只是一個家罷了。月亮上的小姑娘和月亮底下的父母,永不可破的三角形。
“媽咪,不然我們悄悄把撲克臉偷走吧,把他帶到我們家,我用魔法杖一揮,他一定就能醒過來的!我好想和他說說話聊聊天,而不是這樣光我一個人說他連動也不動一動。這樣子的撲克臉很沒禮貌誒!”
音彌把她抱起來,軟軟綿綿的小身體一離開病床,很快的白色被子只剩下一片冰涼。汝汝掙扎著想要下來,音彌緊緊抱住她,“時間到了哦。汝汝乖,聽話,我們要走了。”
“媽咪,不嘛不嘛,我還沒說完,我說的話少了撲克臉肯定會忘記我的!”
音彌的手在口袋裡轉了轉,很快的拿出一個東西湊到汝汝眼前,“媽咪有個好辦法,把汝汝最漂亮的照片留下,這樣撲克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