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多的相處,喻安對史孟捷的印象非常好。小小的孩子,腦子非常靈活,能吃苦,生存能力非常強。她忽地覺得,沒有必要一直把洪凌波帶在身邊,讓自己的計劃約束了她的生活,便問史孟捷:“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史孟捷甕聲甕氣地說:“大哥叫我們各自馴服一隻異獸,便要一起回西涼。”
喻安又問洪凌波:“丫頭,我是準備回古墓一趟,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呢?”
洪凌波仰頭望了望喻安,捏著衣角半天不說話。
喻安知曉洪凌波一向覺得古墓太過於死氣沉沉,不願意一直呆在那裡。先前,還有些擔心洪凌波記掛楊過,現在見她猶豫,反倒鬆了一口氣。
洪凌波思索了半晌,見喻安的臉色不錯,便說:“師傅,你是想孫婆婆和龍師叔了麼?要不,我們回去看望她們一趟,再出來吧。”
喻安但笑不語。洪凌波又乞求:“史孟捷說西涼比起江南來,另有一番好景緻。師傅,我們從古墓出來,便去西涼逛逛,可好?”
喻安依舊只是笑,洪凌波的臉色越來越紅,羞得頭快要埋進了衣裳裡,低聲說:“師傅不是想要看盡天下景色麼?”
喻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說:“我這次回去,並不是一定要帶你回去。”
洪凌波一聽,焦急起來,問道:“師傅,你不要我了麼?”
“不是不要你,只是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希望你可以在外面鍛鍊自己,可以更快地成長。”喻安說著,心裡忽地產生一絲不捨來。還沒有分離,只是想想,便覺得捨不得。
洪凌波聽了,也是眼淚汪汪。史孟捷聽得,眼睛一亮,忙說:“凌波,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西涼嗎?那邊有黃沙,有駿馬,還有好吃的乳酪……”
洪凌波又是傷心又想笑,說:“誰稀罕了!”
史孟捷也不惱,笑嘻嘻地對喻安說:“前輩,您放心。我三哥前兩年得高人傳授,也會高來高去的武功。有那麼多哥哥做伴,凌波肯定不會被欺負。”
喻安暗自稱歎史孟捷的聰穎,越發放下心來。她摟著洪凌波,說:“你想要做什麼,便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師傅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的身旁。你也已經長大了……”
喻安望著洪凌波雪膩的肌膚、嫣紅的唇,心中萬分不忍。若是再現代,洪凌波不過是個初中生,哪裡捨得讓她一個人出去闖?
她心裡一軟,不由得再次詢問:“丫頭,你敢一個人出去闖麼?”
洪凌波不解地望了望喻安,說:“師傅要我一直陪著你,我便一直陪著你。誰也沒有師傅重要。若師傅叫我出去闖,凌波也絕不懼怕!”
“那就好!”喻安欣慰地說道。
下定了分離的決心之後,喻安同洪凌波先回了襄陽城,史孟捷則回去同他的兄長商量。
眼看著兩人就要分開,喻安便似有了說不完的話,一件件從日常生活到練武為人,事無鉅細叮囑洪凌波,叫她不要逞強,萬事以性命為重;叫她不要隨意輕信人;又叫她有機會便回古墓看看孫婆婆……
洪凌波一樣樣聽了,點頭稱是。
一日之後,史孟捷興沖沖地來了,還帶來了他的四個兄長。喻安發現,除了三哥史叔剛是有內力的,其餘幾人都沒有內力。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皆流暢無比,就如同會武一般。
史家五兄弟為人都很豪爽,喻安心裡的擔憂又去了不少。即便是如此,分離那天,洪凌波還是淌了不少淚。虧得史孟捷一直在一旁逗她發怒,這才消去了不少憂傷。
獨自一人跨上了回古墓的行途。身旁再沒有一個人與她聊天,討論所見所聞,互相關心互相照顧。一個人的身影,行走在大地間,原本秀麗的風景都變得蒼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