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留有一絲善良,但也僅此而已,再不復初時不沾纖塵的瑩白。
零落成泥碾做塵,只有香如故。
我盯著略顯疲憊的她,她眼中的哀傷迎面襲來,沉重的幾乎把我擊倒。
“您很驚訝吧?因為我的變化太大,現在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在這點上,我羨慕您,因為您的堅持,您沒有變,也許這就是四王爺為什麼一直忘不了您的原因。你知道嗎?當年偶遇時,他對我的溫柔,我知道是故意做給您看的,我當時真的很嫉妒您。”
“我……沒有……”猛然聽他提起胤禛對我念念不忘,我結巴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您不用解釋,其實我會知道這件事是有原因的,就連我今天請求上您的車,和您交淺言深的說這些話,也都有原因。”鈕怙祿氏笑著阻止我的解釋,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我道:“這是我姐姐寫給您的,她囑咐我一定要在她死後儘快把這封信給您。可是我沒辦到,雖然她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但我一直沒有機會送出這封信。”
“你姐姐?”我茫然的接過信,不知道鈕怙祿氏的姐姐為什麼要寫信給我。
“我的姐姐叫喜福。”她轉開頭,躲避著我的眼神,淡淡的道。
我拿信的手一顫,信封猶如斷翅的蝴蝶跌落於地。心上已經癒合的傷口又被殘忍的撕開,並隱約有種也許這次再也長不好的感覺。
我迷茫的望著對面的鈕怙祿氏,想在她臉上找到些喜福的影子,卻只是徒然。
“我和姐姐是不是不像?額娘總說我像她,而姐姐像阿瑪。”
半晌,我乾澀的開口:“我記得喜福姓錢。”
“我父親死的早,額娘改嫁時,肚子里正懷著我,所以我姓鈕怙祿。”
我的手在車廂的地板上摸索了很久,才把信撿起來,攥在手裡半天,卻只是惆悵一嘆,把它撕成粉碎,順著車窗扔了出去。
泛黃的紙片向後飄飛,紛紛猶如落葉,預示著秋天的到來。
“您不看嗎?”
“還有這個必要嗎?”
紙片亂舞著消失在身後的路上,再也看不見蹤影,彷彿從未有過。
鈕怙祿氏沒有再說什麼,她只是平淡的離去。我又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那個被搶入胤禟府的女子,心裡亂糟糟的回到別墅,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每一件都像山般壓得我喘不過氣。
“福晉,您可回來了!”剛進門,何總管就迎了上來,語帶咽聲:“貝勒爺暈到了,正在讓太醫診治。”
我臉色大變,再也顧不上任何事的直往裡衝去。
房間裡,胤禩躺在床上,臉上染著不健康的紅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似乎非常痛苦,我捂住嘴,淚無聲的落下。
鬱結與胸,有些事如果他想不明白,誰也幫不了他。難道皇家的人都是這麼固執?胤禟如此,胤禩也如此。
胤禩被太醫診斷為傷寒,因是傳染病,我命人把弘旺抱回了京中的八貝勒府,留下自己照顧他。他整日昏昏沉沉,時醒時睡。太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張張方子開出,卻一點也不見好轉。
我坐在床邊給他額頭敷上冰毛巾,看著他日益消瘦的臉孔,彷彿是在雪白的布上用鉛筆草草畫出的人像,凌亂到讓我痛不欲生。
“怎麼哭了?”一隻微燙的手拭去早已爬滿我臉頰的淚,他疲憊的望著我,眼中是隱隱的心痛。
“胤禩,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永遠離開這裡好不好?”我悲泣著輕靠在他胸上,心裡冰涼一片,想到幾日前胤禟把胤禩病重的事稟報康熙,希望能延攬名醫為胤禩醫治,但得到的不過是康熙不冷不熱的四個字“勉力醫治”。既沒有詢問病情,也沒有任何表示,讓我真切的感覺到他的冷漠與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