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光線昏黃,彭思學感到一陣一陣的落寞悲風撲面。重生以來似乎和上一世並沒有多少區別,甚至更枯燥。
內心煩悶之下,彭思學懶得跑出去了,只是無神地看著遠方。然而遠方昏暗而寒冷,沒有他想看到的風景,直到看見劉思曼朝朝教學樓走了過來,彷彿看到了光。
彭思學回到教室,拿起筆寫下了今天的日記。正經人是不寫日記的,他都沒想過做什麼正經人。
無窮界,身無處可往。
荊襄夢,人不知歸處。
新葉不喜舊時顏,
落魄才有當年恨。
何惜今世勇,三番拒,又何如。
百十載春秋,做一回莊周。
放下手中的筆,彭思學有些悵然若失。他知道他的心理上出了問題,莫名重生,讓他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歸屬感這種東西別的重生者有沒有,彭思學不知道,但他肯定沒有。他的生活就是學習、跑步又或者和劉思曼聊聊天,每天都不敢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想多了就容易出問題,只有一直滿滿當當地忙著,彭思學才會暫時好受一些。他害怕某一天一覺醒來,世界又變了。特別是害怕某一天自己發現其實他只是一段實驗的電子資料,而這個所謂的世界只是一個虛擬的世界。
歸根結底,彭思學害怕自己在這個世界各種行為都只是別人觀察的物件。他害怕成為一個笑話,他害怕所謂的自信、驕傲、成就,都只是笑話。
人在絕望之時,都會努力尋找光明和希望,或者說救命稻草。彭思學的救命稻草就是劉思曼,那是他的藥。
彭思學喜歡看劉思曼笑,她的笑容溫暖,剛好可以緩解他內心的寒冷與恐懼。沒當他內心虛弱之時,身體裡彷彿有另一個靈魂要脫殼而出。
這種感覺就像是封印的魔鬼不斷找機會嘗試逃走,而他彭思學只是一個獄卒,他的身體只是一座牢房。
彭思學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和猜測都在奔湧而出。他必須要給自己找一個目標,找一個意義,一個能讓他無暇他顧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快要抵擋不住了,內心的防線在一步步崩塌。以前他不懂為什麼有人會瘋,現在也沒有懂,但他卻要瘋了。
彭思學趴在桌子上崩潰地哭了起來,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模糊了一整個世界。他彷彿看到自己在一個盒子裡,周圍全是怪物。
劉思曼終於趕到了教室,看到了她這一生從未見過的景象,一個男人崩潰地大哭。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輕撫彭思學的後背,希望能夠緩解彭思學的痛苦。
彭思學感覺到有人,知道是劉思曼來了。他拼命抑制眼淚,想要重新恢復表情,控制住自己。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劉思曼說道。
彭思學再也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抱住劉思曼,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小時。劉思曼覺得自己腿都要酸了,肩膀更是全部被彭思學的淚水打溼。
也許是眼淚流乾了,也許的確是情緒恢復了,彭思學的理智又重新上線。他放開劉思曼,又接過劉思曼的紙巾,把臉頰上的眼淚擦乾。
“對不起,我過分了。”彭思學說道。
“你以前佔我便宜的時候可沒這麼客氣。”劉思曼開玩笑說道。
“那不一樣。”彭思學辯解道。
“可是對我而言都一樣,你就是個流氓,但我不討厭你。”劉思曼含羞帶笑地說道。
劉思曼的笑容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彭思學感覺內心重新溫暖了起來,本來脆弱的心理防線再一次變得堅固。
“謝謝你。我現在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