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六寸的刀刃剛好觸到天拓巨大軀體裡的心房位置,這最後的狠狠一絞,令天拓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因為心臟就是生命的中心點,這一點被絞碎,再也無法復原。
天拓暴吼一聲,一雙巨目發出耀眼的白光,就似射出了千支銀色長劍。他最後的力量凝成反手的一擊,炸雷般狠狠轟在蘇永的腰間。
蘇永被這一擊在空中打出無數個跟斗,就像天拓手中丟擲的一顆石子般朝萬丈深淵極速掉了下去,空中只有一溜兒淡淡的灰影。
只剩下他那把血刀,依然卡在天拓的胸膛上,伴隨著那個巨大的身軀緩緩的砸下地面,發出“轟隆”一聲大響。
紫衣淒厲的驚叫了一聲,對著深淵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剛剛回過氣來的地神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閃耀紫芒的血刀插在小山般的軀體上,就像一面臨風的旗幟,嗚嗚的震顫著。
“他死了。”九意伸過長劍,貼著那不斷噴、射血水的胸膛感受了一下,低聲道。
地神默默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星淵,那裡白霧升騰,直衝雲霄。
雪蟒那驟然的一擊耗盡了全力,此刻終於回覆了一點力氣,他一聲咆哮,就要往星淵衝下,卻被九意攔住了。
“那是無底的,永遠都無法到底。”九意深深看他一眼,嘆道:“何況你也看得出,天拓那臨終一擊是何等威力,他……哪裡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那一擊足可把任何一名武者拍碎,恐怕蘇永還沒落地,身軀已經變成了肉醬。
這句話很刺耳,但說的是實話。地神黯然長嘆,拔起血刀,久久的沉默著。
“我們先回去天火原吧,天拓的幫手恐怕就快要趕來了。”九意看了看遠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雪蟒一把奪過地神手裡的血刀,冷冷的哼了一聲,掉頭就要往星淵走去。
但他的雙手同時被九意與地神拉著。
“蘇永教導過你,要你不要意氣用事,要用腦子。”九意道:“你去找到他的屍身又有何用?他能活過來嗎?”
地神嘆了口氣,大聲道:“我們留下精力來為他報仇,這才是他最想要的。我想他泉下有知,一定會覺得欣慰。”
“放手。”雪蟒轉頭冷冷的看著他們,寒聲說道。那眼中紫色的銳芒,似要把兩人割開撕碎。
九意與地神承受不住那種逼視,不由同時雙雙放開了手。
龍頭人身的雪蟒手持血刀,在絕崖邊上一閃而沒。
九意與地神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把天拓的軀體扛起,往天火原掠去。
紫衣記不清自己下落了多久,她滿心的驚惶與悽楚無措,眼前越來越濃的白霧她仿似毫無所覺,只知道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破碎開,滴著血。
“蘇永……”她在下落中不斷的嘶聲喊著,迴音一**炸在山崖上,又彈了回來,不多時一道道呼聲在霧氣中穿梭不絕,猶如地獄的冤魂在悲呼,令人聞之心碎。
也許是三天,也許是半個月,甚至三個月。紫衣終於耗盡了力氣,一副嗓子也早已沙啞。她飄蕩在空中,任由引力拉著自己落下。
在雙足接觸到地面時,她恢復了一點知覺。
“蘇永……”她再次嘶聲大喊了起來,但此時嗓子早已壞掉,那點聲音在濃郁的如同牛奶般的霧氣中,如同一隻蚊子的振翅,根本無法傳開。
“世間就是最大的迷宮,但我依然能找到你,並和你一起走了這麼久……”她拼命的想著蘇永曾跟她說過的話語,想著過往的一點一滴,想著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支援著早已疲憊不堪的身軀在濃霧中游離著、尋找著,瘋子一般。
此時狂風突如其來倒卷而起,濃厚的白霧一陣震盪下呼啦啦的被颳起,然後如雪花般漫天飄落,襯得她無比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