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極為接近,幾乎成為一體。“其中有信”比“其中有精”就更為細微了,細微到了不能用演化來說明,只能用迴歸逆返來描述。從歸根覆命講,“信”是細微到與“道”本具的屬性狀態相契合,也就是始覺合於本覺了。亦是老子現量境證得道的真實存在性,信實不虛。老子證悟到“道”是不生不滅的本體存在,自古及今,從今至古,道體恆常不變,故道無古今,無壽者相(自古及今)。道是非極性一相,不可得名,無法去命名,命名則不是道的一相,故“其名不去”。宇宙的演化是從道→“信”→“精”→“象”→“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的迴歸、歸根覆命則是由“物”→“象”→“精”→“信”(道)(“夫物芸芸,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老子如何知道萬物演化、迴歸的顛末原委呢?就是老子“無慾觀其妙”,證得宇宙萬物的實相本體現量(道)時,才掌握了絕對真理,才明徹了萬事萬物存在的玄妙機制。
以此掌握了宇宙人生的根本存在及其規律(吾何以知眾甫之然哉?以此!),明白了宇宙萬物皆依道而生,依道而存,從無而有,有而歸無。“有”是循“恍惚”、“惚恍”、“窈冥”、“冥窈”的不同妄動之業變現了“物”、“象”、“精”、“信”等不同的幻化相。“道”是絕對真理,不存在“存在”之說,說“存在”就失去了“道”的絕對性,甚至“字之曰道”都是對“道”的委曲和歪曲。因“強”字之,就“強”述之。但要知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雖道本現成,無修無證,但吾人妄心遮障,滌除不無,故道是修來,悟到,證得。言說不到,思議不可,給與不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莊子曰:“夫道,有情有信(“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無為無形(道法自然,無狀之狀,無物之象),可傳(可以以心傳心來證得)而不可受(不能授受而傳),可得(可證得)而不可見(視之不見)。自本自根(“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吾不知其誰之子”;“莫能臣之”;“何期自性具足一切”),未有天地(“先天地生”,“象”帝之先),自古以固存(“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無始無終,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閱眾甫”),神鬼神帝(鬼神上帝依道而成,借道而靈),生天生地(天地之根,“天地之始”,“萬物之母”)。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道無上也),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道無底也),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道無生也,無始也,亦無終也),長於上古而不為老(道不生滅)。”(《莊子·大宗師》)
這一段,莊子對“道”的描述與老子對“道”的描述極為相似,他們都是現量境的證得,是對絕對真理的極深刻認識。絕對真理唯證可得,唯德可從,無道無德之人,是無法認識絕對真理的。
古今中外,偉大的聖者,皆道德的典範,道德的化身。所以,只有修德才能得道。“孔德之容,唯道是從。”無德之人,與道遠之;下德之人,與道有隔;修德之人,與道有緣;上德之人,與道不離;厚德之人,與道相比;玄德之人,與道重逢。道體人人具有,不欠不餘,因無德而不顯。只要修德、植德、養德、培德,自會有德。德之於身“乃真”(真者正也,正心誠意也。德之與身,其人才心正意誠,身修而人正);德之於家“乃餘”(正心誠意,修身而後家齊,說明德有餘而感化家人,德充裕而可澤全家);德之於鄉“乃長”(修德滿家而溢外利鄉,可見德之長大,可化一方);德之於國“乃豐”(修德豐滿澤及一國,能使國治);德之於天下“乃溥”(修德充沛,周流十方,可平天下)。
相對真理可學得,可傳得,可授與,但只是“學問”,未臻道德境界時,就成為“知識”。“學問”、“知識”的相對真理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