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準控制著山東,距離京師就那麼點路程,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襲擾京師。一不小心,連京師都要落在他的手裡。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崇禎要是不記恨張準,那就怪了。他恨不得將張準一片片的撕碎了,然後深深的壓在北京城的城牆根下。
可是,朝廷軍隊連續對張準動手,都被打得大敗而歸,損失慘重。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好歹都被官軍打敗了幾次,在車箱峽還差點被全部殲滅了。可是這個張準,卻是從頭到尾,都讓官軍無可奈何。這不,張準的地盤,都擴充套件到北直隸來了。
不知不覺間,崇禎又想起了遷都的提議。其實,遷都,一直都不是什麼機密,從當初遷都到北京的時候開始,要遷都回去南京的建議,就一直沒有停過。尤其是在土木堡之變以後,不少人都覺得北京作為首都,距離前線太近,附近又沒有足夠的天險,沒有戰略縱深,太危險了。嘉靖的時候,韃靼部俺答汗又圍攻京師,讓大家覺得北京更加的危險,遷都的建議,就更加的熾盛了。
只不過,在那個時候,北京都是有驚無險的安然度過危機,而且兩次危機的間隔時間,有上百年之久,還沒有真正到必須遷都的地步。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很多大臣都覺得,不遷都不行了。不遷都太危險了。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很有力——隨著韃子的屢屢入寇,還有張準的崛起,北京隨時都有可能淪陷。
崇禎登基還不到十年的時間,韃子就已經連續到來“問候”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險。整個明國北部的防禦體系,在韃子的攻擊下,已經完全變成了篩子,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韃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明軍根本無法威脅到他們。任憑這樣的情況延續下去,韃子遲早有一天會進攻京師的。
以前,所有遷都的提議,都被溫體仁壓著,沒有暴露出來。但是這一次,遷都的壓力非常大,溫體仁再也壓不住了,只好如實的上奏。崇禎是不願意遷都的,便將所有遷都的奏章,都全部壓著。
對於崇禎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遷都,好像顯得他是怕了韃子一樣。這是萬萬不可以的。作為明國的皇帝,他怎麼能顯示出自己怕了那些野蠻的韃子?只是,群臣的壓力很大,崇禎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如讓工部侍郎劉宗周回去南京,做一些必要的準備。
其實,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行動,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南京有全套的行政架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準備,就可以遷移過去。事實上,南京和北京之間,一切架構都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只是南京的這一套架構,沒有什麼權力罷了。只要崇禎賦予南京權力,他們馬上就可以接管北京,從而成為明國新的首都。
眾多文武朝臣,對於崇禎性格的幾個方面,如剛愎、猜疑、刻薄、輕信、急躁等都很熟悉。不管朝臣對他的性格中幾種表現都有意見,甚至在他死後作為他導致亡國的重要因素,但是共同肯定的一點是認為他秉性剛毅,所以南明朝廷曾給他上一個諡號叫做毅宗。
封建士大夫眼中的所謂剛毅,就是指他在農民**戰爭的衝擊下始終頑強地拼死掙扎,決不後退,直到國亡家破,自盡煤山。在當時,朝臣們很少知道他在農民**戰爭的打擊下精神上多麼悲觀和軟弱。當然,這種悲觀和軟弱的一面只在深宮中秘密流露,一到上朝時候,他就變成一個十分專斷、威嚴、不可觸犯的君主,使許多朝臣在上朝時兩腿打戰。
今天,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虎賁軍和韃子的交鋒,在崇禎看來,嚴重關係到明國未來的國運。作為明國的皇帝,崇禎沒有理由不時時刻刻關心。因此,他指定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派出儘可能多的人手,密切關注董家堡的戰場。有任何異動,都要速速向他彙報。
同時,崇禎還頒發密旨,要高起潛、王坤、洪承疇、盧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