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等著哥哥，哥哥一定會回來的。”多少年前，他是這麼說服她的。她竟然在那裡等著，等到的卻是自己的痴念換來的回報。

無邊無際的黑暗，是將自己拖入深淵的黑暗，是讓這雙手染上獻血的時候的黑暗，是每次午夜夢迴的時候不肯忘卻的東西。

說到底，也只是一點執念。

說到底，無論是過去的黑主辭鏡還是現在的玖蘭鏡姬，她都不會去恨別人，總是那個人總把自己的一切都奪走，害得自己雙手空空，無處安放。

——不是這樣的。

內心中的那個聲音默默響起，再無人應和。因為，一開始的那個辭鏡已經墜入深淵而不復返了，就這樣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推入深淵沒有歸路。

她現在只是覺得自己好累，好難過，就想全身死亡一樣，夜風吹過，單薄的裙角被捲起一點，她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何時，走到了那棵樹下，正是很久之前辭鏡躺的那棵樹下，似乎有陽光折射，她皺了皺眉，把書本放在頭上。

有的時候，內心之中的執念，交給人的，不一定是好的，也會有壞的。她甚至覺得，當時自己是好的，如今是壞的。

“辭鏡同學，請你趕快回去月之寮。”藍堂英看著她漸漸走進，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過頭來兩行血淚就這樣生生流下。

樹下，葉片別在她的頭上，以前會有人幫她拿下來，可如今，再也不會了。以前那個辭鏡回不來，現在的人又離去了。

“你…。”沒事吧。他看著眼前少女的臉，就這樣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說到底他也算是個紳士，就這樣應該也不為過。

她抬起頭，淚水忽的打落在地板上，正好對上那雙眸子，然後雙雙移開，最後默默地說了一句，“謝謝。”

也許是被那雙銀白色的眸子攪得心煩意亂，藍堂英一路上竟然話也少了下來，心裡倒是盤算著自己幫了她那麼多回，一定要一次性的討回來，而且，還要夠本。

“玖蘭大人。”她微微欠身，安靜的看著他，禮儀倒是很標準。

玖蘭樞皺了皺眉，朝這一邊的藍堂英說道，“下去吧。”藍堂英轉身便走出去，回頭看她兩眼。

“黑主辭鏡，舞會的時候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她不說話，坐在他的面前，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玖蘭大人的棋盤上，到底是怎樣的位置。”

第十六章　（上）

“黑主同學，上次我已經回答過你了，這個棋盤上，沒有你的位置。”玖蘭樞說道，語氣依舊溫柔，看著她的樣子吸血鬼因子應該已經喚醒了。

“是嗎？”她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淡淡的說道，“玖蘭大人，我現在只希望一件事，也懇求大人能夠成全。”

說著，她就那樣硬生生的跪在地上，把她四年來所有的堅持在膝下碾壓成碎片，語氣卻依舊平緩，眼睛之中泛起淡淡的紅色。

不等玖蘭樞的答應，她便如此開口，語氣冰冷，雙目坦誠，“玖蘭大人，我希望玖蘭大人實現願望之後，下屬盡到保護優姬的職責之後，下屬可以功成身退。”

“……”她表情平緩，在那一刻，走上前去，看著棋盤上一顆白色的棋子，輕輕一捏，棋子碎裂成細沙，隨著風的軌跡飄去。

玖蘭樞看著眼前一臉決絕的女孩子，依舊是溫柔的語氣，笑著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不可能。”

“這與我無關，我只是通知玖蘭大人一聲，以表示我對玖蘭大人的忠心。”她這麼說著，朝著外面走去。

她現在什麼都不剩了，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這副軀殼和記憶。忽然間才發現一直支援著她走下去的執念已經寥寥無幾了。

“記住了麼？你最想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