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昏迷了兩日,御醫們實在拿不出有用的方子,只能勉強給他用藥,袁琦三天前交代了一句他要去找醫生,就沒了人影,這位從來不肯離開方容半步,可到了今日的地步,也顧不得許多,只叮囑許薇姝:“緊閉門戶,別見外人,萬一有人再來行刺,你就自己走。”
袁琦想了想,自家公子準備的案卷,還有找到的證據,都讓陛下派來的人拿走,江南那些人實在沒必要繼續盯著方容,而且他都病成這樣,又有不少侍衛在,繼續針對他進行刺殺,純粹是犯蠢!
許薇姝翻了白眼。
說的好聽,可她要真跑了,袁琦會什麼反應,確實不好說!
外面的花草都彷彿有凋敝的景象。
許薇姝出去轉了一圈,準備去藥鋪看看,再買點兒雜貨,又見到了幾個救治疫病的灰袍子醫生,卻沒見到**仙。
到是聽說官府的人秘密逮捕了幾個醫生,可後來又給放了,不只是那些老百姓們群情激奮,更重要的是,這些灰袍子醫生居然都是江南的名醫。
之所以穿了灰袍子來行醫,都是受同行邀請,那袍子浸泡了藥水,說是能防病,他們才穿的。
官府這邊縱然不全信,可看看眼下的情況,誰還敢把老百姓們僅剩的求生希望都給奪走?難道還不嫌混亂?
這要真再來一撥人揭竿而起,高舉反旗,驚動了陛下,他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風都變得有些陰寒,許薇姝身邊跟著的一個小丫鬟連忙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
許薇姝攏了攏衣裳,剛想和小丫頭說她們該回去了,一扭頭,便看見曾經在毛家借宿的,姓戴的書生,正傻愣愣地立在一間藥鋪門前。
這人和上一次見變化太大了。衣服像是半個月沒有換洗過,皺皺巴巴,袖口衣領都染成了黑色。頭髮鬍子亂七八糟,如果不是許薇姝的眼力向來一流,換了別人怕都認不出他。
一駐足,許薇姝略微遲疑了下,就見那書生一咬牙,衝進藥鋪,可剛剛進門。就要藥鋪的夥計給推搡出來。
那夥計的臉色也不好看,立在門口怒叱:“我說你有完沒完,你好好看看。現在有多少人得了病,有多少需要藥材,有多少人讓我們醫生診治了也始終好不來,這是時疫。不是隨便什麼小病小痛。就是皇帝隨身御醫,也不敢說一定能治好,你自己買藥給你媳婦吃,沒吃好就到我們藥鋪鬧事,天底下的病人親屬都和你一樣,天下的藥鋪都不要開張了!”
周圍的人,連看熱鬧的興趣都沒有。
眼下都快天下大亂,再八卦的百姓。都沒精神圍觀,戴姓書生怔了怔。忽然彎下腰嘔吐,酸臭味彌散,藥鋪的夥計嚇得趕緊捂住鼻子,附近的人也盡皆走避,幾乎一眨眼的工夫,附近的人就走得沒了影兒。
許薇姝也沒打算過去,低聲交代身邊的小丫鬟:“派人盯著他。”
她還是有些懷疑這對夫妻。
但小丫頭剛打了個手勢,讓隨行的侍衛跟上去,許薇姝耳邊就傳來一聲輕笑。
爽朗的,充滿磁性的笑聲,很耳熟,一抬頭,便看見**仙換了一身紫色的衣袍,又華貴,還有書香氣,靠門而立,正衝著許薇姝笑,一邊笑還一邊招手。
丫鬟頓時渾身緊繃,保護性地撲到自家主子的身前,張著手臂的模樣,就像炸毛的老母雞。
許薇姝扶著小丫鬟的手向前走了兩步,立在石階下面,離**仙不算遠,可也並不很近,是個還算安全的距離,可以說些私密話,又不至於出現變故來不及反應。
丫鬟瑟瑟發抖,**仙招呼拿了一瓶藥丸子,交給藥鋪的夥計,低聲道:“給戴公子試試,看看我新做出來的藥管不管用。”
夥計走過去,也不嫌那書生身前一片狼藉,果真給他餵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