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好得多,在朝上也顯得精神十足……”
事實上,萬歲爺自己覺得自己身體大好,還覺得他年輕了好些,最近幾日,特別注重養生,挑了好幾個據說有大福氣的年輕女子進去伺候。
這些許薇姝最清楚,趕上選秀,那邊萬歲爺選了宮女,也要到她這兒來回一聲。
紫宸殿大嬤嬤的意思,讓她看主子的想法,在秀女裡留幾個好的給萬歲爺。
許薇姝不能不答應,可心中只覺得諷刺。
那些女孩兒,最大的才十八歲,最小的不過十四,鮮花一般的年紀,就去伺候萬歲爺這麼個老人。
這把年歲的陛下,哪裡真有心思和小姑娘發展感情,宮裡能得他幾分敬重的,只有皇后,連包括蕭貴妃在內的高位嬪妃,在他看來,恐怕也只是玩物而已。
方容慢慢喝了口茶,低聲呢喃:“……孫神醫想做什麼?”
所謂久病成良醫,方容自己病了這些年,哪怕現在也不大好,他直覺地覺得,皇帝的身體其實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健康,外表越是紅光滿面,內裡說不定越不好。
孫神醫給他治病治了半輩子,方容很清楚這位用藥的規則,他用藥極為穩重,不是像御醫們開藥那種四平八穩,而是慎重。
永遠用最好的方法治療病人,能治根,絕不肯只治表,同樣的藥效,一種對身體損害小,哪怕只小一點兒,他也要選這一種的。
可看看萬歲爺的情況,幾乎是驟然間就精神抖擻,明顯用的是偏向虎狼之藥的東西。
像方容這類久治不愈的病人,從來不信有什麼大病能在最短的時間好轉。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是至理名言。
但凡標榜你吃我一劑藥,馬上就能從一個臥床日久的病患,變成能上山打虎的壯漢的所謂神醫,必然是騙子。
“他要從皇帝那兒騙些什麼?”
方容一口一口喝茶,在心裡翻來覆去地想這件事,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盤算,哪怕知道孫神醫有鬼,卻很難去戳穿。
這點兒疑惑就這麼過去,如春風過水,了無痕跡。
可方容在大殷朝,卻是漸漸紅了,誰都看得出萬歲爺愛重他。
在政事堂,太孫當著幾個丞相的面,向陛下獻上平戎十策,深得陛下嘉許,幾個丞相也都說,太孫有曠世之才。
別管底下有沒有人說這是吹捧,反正萬歲爺大筆大筆的賞賜賞給方容,大朝會上誇他誇個沒完。
直接就說,哎呀,我這個好孫子文武全才,特別像我,有他在,是我大殷朝之福。
他這麼一誇,誇來誇去,滿朝文武對看出來,萬歲爺是確定了,讓太子這一脈,繼承皇位。
只不過,他是想先讓太子繼位,再傳給太孫,還是直接就讓太孫繼位,那可不好說。
但無所謂,兒子或者孫子,反正都是一家子,陛下還在的時候,相差不大。
即便太子其他幾個兒子不滿意,照樣掀不起風浪。
也不是沒人鼓動現任福王和他的弟弟爭上一爭。
福王卻始終沒有表態,也沒給方容使絆子。
這日。
福王一進花園,耳邊就傳來兩個清脆的聲音。
“聽說萬歲爺賞了太孫一個園子,太孫妃要去賞花,京城閨秀名媛都到了,也不知熱鬧不熱鬧。”
“哎,萬歲爺心裡只有太孫一個皇孫了,怕是連咱們王爺叫什麼都不記得……”
福王停了停腳步,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此時春日正好。
福王府裡一派歌舞昇平。
教坊司排了新的歌舞,福王閒來無事,便請了些人到家裡給自家王妃解解悶。
喝了點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