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來的人卻非同尋常,竟是皇帝身邊的宦監令吳正,平陽暗自驚訝,卻不動聲色。
那吳正笑眯眯的將其餘物件點明,待平陽謝恩後,便道:“長公主,這裡還有一件東西,要面交大將軍的!”平陽如何不懂,便命人帶了吳正到衛青居室去。
那衛青聽說,忙披衣要跪拜,不料吳正卻道:“大將軍別忙著跪,這東西非同小可,還請大將軍屏退左右。”
衛青一怔,便命左右人等退下了,那吳正才小聲道:“陛下有旨,大將軍免跪接著!”
衛青楞了一下,那吳正從懷裡小心掏出個匣子遞過來。
衛青心中納罕,接過來時,是個朱漆嵌金鸞鳳紋的匣子。那吳正小聲道:“陛下給將軍的東西在裡面!”
衛青依言開啟,卻是一方錦帕結成的一個小小包裹。
心中疑惑著將包裹開啟,不由得愣住了。
卻原來是一包松仁兒!
吳正走了好半天,那衛青還痴痴看著松仁兒發楞!
這不是普通的松仁兒,是那種叫鐵殼松子的松仁兒。當年衛青牧羊之時,曾在野地松林中拾得此物,充飢當零嘴兒都當過的。後來貴盛,別的都罷了,卻想起這個來。
後來劉徹命人找來了,他十分高興便隨時吃著消閒!
這鐵殼松子松仁最香,但是取出卻十分不易。因為松子極小,只比黃豆大一點,用敲用砸都不行,只能用牙磕了,慢慢剝出來。當時劉徹好奇跟他吃了兩顆,皺著眉道:“折騰個二半天,什麼都沒吃到啊?也虧你,這麼不怕麻煩!”便不再吃了。只有自己仍是喜歡。
如今這麼一包松仁兒,怕不有上千顆,粒粒完整,不知是怎麼弄出來的。
當時那吳正道:“大將軍,這松仁全是陛下親口磕出,一粒粒地剝出來。選完整的送來!”
衛青當時心中轟的一聲,熱血便往上湧!
吳正接著道:“大將軍不要小看這一點東西,陛下昨兒為這點東西,弄了幾乎一夜,今兒早上只嚷牙疼,手指尖都剝腫了!”
衛青耳畔一熱,心中便酸脹脹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吳正還說了些什麼,如何告辭出去的,竟是全部都不知道了,管自對了那包松仁兒發呆!
無論是傷害還是愛,這個人總是要把它弄得讓人心中如針扎一般的!
斬情絲
元狩二年秋,皇帝劉徹命驃騎將軍霍去病受降匈奴休屠王於渾邪王!
肅穆的朝堂上,丞相李蔡在宣讀著任命霍去病為此次受降主帥的官樣文章。
論身份,冠軍侯夠高,足夠可以充當大漢正使,接受匈奴的投降;論勇氣機智,驃騎將軍夠厲害,足夠應對一切可能發現的變故,因此,沒有人比他更合適。
故而大家對於這件意料中的事情,都有點心不在焉,雖然眼觀鼻鼻觀心地莊嚴站立,卻很少有幾個人在真正細聽!
皇帝劉徹對這種情況心知肚明,但他沒有追究百官的不專心的責任,因為皇帝陛下自己就在走神!
在他右邊百官行列之首,修長高挑的,正站著剛剛病癒上朝的大將軍長平侯衛青!
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劉徹終於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最惦念的那個人!
他的臉,他的眼,他的額頭和眼睛……
心有所屬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沒有聽丞相李蔡在讀些什麼。他目不斜視正襟危坐,但眼角的餘光從來沒有離開他最想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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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已經十分老練的帝王早已經學會把自己的感情和注意點掩飾得非常好。要對他十分熟悉且極為親近的人,才能從那張不動聲色的臉上,偶爾如精芒般閃過的目光中,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