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策馬而去,到樓下下馬,將馬交給迎出來的店家,便上了樓。
他性子本來剛直,此時心中又十分憋氣,正想找事發洩,幾杯酒下肚,那酒保略有差池他便拍桌子呼喝,弄得酒家又是怕又是厭又是小心。
不料這時,樓下鬧哄哄的又上來一撥人。
李敢乜斜了眼睛看時,這夥人雖然未著裝,但氣質行動顯然是軍旅中人,不過十來個,簇擁著兩個丰神俊朗的青年有說有笑地上來。
其中一人年紀略長,身穿藍色絲袍,品貌出眾,溫雅謙和;另一人年紀不過十六七歲,身穿白色嵌金絲袍,修眉俊目神情倨傲。兩人皆身長玉立,在那一群人中間,如鶴立雞群一般。
這兩人,便是衛青和他的外甥霍去病(此時霍去病十五歲,但個子較高所以被李敢當作了十六七歲的人)。
原來衛青得勝後不自居功,多推薦自己的將士。凡隨衛青出征的人,只要軍中有功,竟是或多或少的都得到賞賜。衛青因此大得將士之心。
衛青雖然於朝堂之上冷淡沉默,但和這些豪爽無羈的漢子在一起時,卻十分的自在輕鬆。
這日,校尉張次公約了幾個軍中相契的將士來找衛青,談笑中提到這泰和酒家的好酒,便死活拉了衛青前來。因霍去病隨侍在側,便也連他拉了來。
一夥人興致勃勃,被酒家引入李敢隔壁的雅座去了。
那酒家當日衛青凱旋時也去迎接過,如今見了,便如同天上掉下寶來一樣,裡裡外外十分殷勤。便是那些酒保小二,也都紛紛趨附,只巴望多看幾眼這個傳奇般的將軍。
襯得李敢這裡更是冷清鬱悶。再喝得幾杯酒,不由得心中的火焰越來越熾。
這時,一個上酒的酒保不小心,將溫酒的水濺了幾滴在他袖子上。他勃然大怒,便以為這酒保刻意輕賤自己。
當下一腳踢去,踢得那個酒保滾了出去,怒道:“你小子狗眼看人低!”
見那酒保惶惶然正要站起,李敢便又趕上去踢。這時,便驚動了裡裡外外的酒家食客,紛紛前來勸止。
那酒家明白情況之後,連忙陪笑道:“大爺息怒,是這個小子不曉事,我這就叫他給大爺賠禮!”便叫那酒保上前。那酒保早就嚇的呆了,只任憑人指揮。
那李敢早已半醉,嘴裡罵罵咧咧,不依不饒。見那酒保上前,便又是一個耳光闢面打去。
不料打到半中間,手卻被牢牢拉住,他掙了一下,那手卻如同鐵箍一般,如何掙得動分毫。當下又驚又怒,回頭看去。
拉住他手的人,白衣勝雪,身材高挑臉貌俊秀,一雙眼睛猶如點漆,不是霍去病是誰?
他不善飲酒,聽得外面吵鬧,便出來看看,他不識李敢,見此人狂悖心中便已十分不舒服。見酒家賠禮後,此人還不依不饒,當下出手拉住。
這霍去病近年來常隨衛青出入,李敢早已識得,當下將一腔火氣就要發在霍去病頭上。
“原來是霍少爺,怎麼,要多管閒事不成?這裡可不是上谷,你也怕沒有你舅舅那麼好的運氣!”
霍去病不識得李敢,原本只是不順眼而已,如今一聽這話,便心中真的有氣。
他自幼將衛青奉若神明,聽不得半句對衛青不敬的話,現在李敢的話語氣尖刻不說竟然暗暗諷刺自己舅舅的軍功竟是因為運氣!於是怒從心底起,使勁將李敢的手一甩,冷冷道:“你說什麼?”
他臂力極大,繞是李敢也一身功夫,不由得也踉蹌了一下。
那李敢素來憑父親的威名,自己也有一身實力,如何會怕這個毛頭小子,被他如此一摔,怒道:“怎麼,動手麼!小子。”
霍去病素來桀驁不馴,從小除了舅舅衛青之外,沒怕過任何一個人,本來就是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