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皇后與大將軍之間,千萬不可生分了!若生分了,便不知有多少人要在這其中生事!”
子夫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每一個皇后,都有強有力的外戚支援,她儘自知曉,也曾經因為衛青的出色和威權感到慶幸。只是因為皇帝予衛青群臣拜見之禮——除皇帝外,那是隻該有皇后才能享受的——而心中不是滋味,這些日子便想著疏遠衛青。
現下,子夫再次肯定她早已經知道的事情,對於皇家來說,沒有個人好惡,只有相互利益!
平陽靜靜地看著沉吟的衛子夫,她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也因此她相信,衛子夫會鄭重考慮她說的話,姐弟之間能避免產生罅隙。衛青在朝堂之上不可避免已經招忌,而皇宮之中,便必須穩住。
而衛府一穩,和衛府有莫大關係的平陽府,也自巍然不動!
中軍帳裡,大將軍衛青立於巨大的帛縑地圖之前,微微皺著眉頭,仔細思忖著自己的部署。他的眉頭緊皺著,不僅僅因為全心思考,還因為身體的原因。
這些年來征戰頻繁,軍中生活十分艱苦,斷糧斷水時有發生。而衛青律己極嚴,軍中諸將與士兵無異,若士兵無糧,軍中諸將無糧,若士兵無水,軍中諸將無水。他因此大得士卒之心,只是如此無規律的生活,也落了個胃痛的毛病。
雖然此次從長安來,雖然備了藥丸,但為免軍心動搖,只實在熬不住時偷偷吃一丸而已。
其實,這時候他緊皺雙眉並非因為僅只身體不適,更因為這次出征動用了十萬大軍七位將軍;按衛青的部署,七位將軍分六路出擊,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現在,公孫敖、公孫賀、李廣、李沮相繼報捷,但趙信,蘇建和霍去病卻遲遲沒有音訊。
衛青再次看著巨大的地圖,心中隱隱的焦慮。
這些焦慮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對前將軍趙信的擔心。
衛青初見趙信,便覺得此人狼音豺聲,眼光閃爍,是多疑多欲之人。再加之看見趙信功利之心甚重,心中便有些警惕。如此在意得失,瞻前顧後之人,降漢未久,若仗打得順利,他可以趁機撈一筆。但若戰爭失利,卻難保其沒有反覆之心。
如果不是劉徹再三強呼叫趙信安降將之心的用意,恐怕衛青早就換掉了此人。
衛青只有暗自警惕,故而趙信雖然是前將軍,卻又派了右將軍蘇建與他合兵,也暗有牽制之意。
如今趙信和蘇建毫無音訊,那衛青心中暗暗掂掇,揣測原因。
更讓他不放心的,是那個初上沙場的霍去病,雖然二月出定襄時,他已經發現這個傢伙作戰幾乎就是天才,身手了得,手下他精選給他的800勇士也個個彪悍。但戰場之上,情況瞬息萬變,不確定的東西太多了。
畢竟是血脈至親,衛青的心仍然提著!
因為焦慮,連胃疼都不分明瞭。
正在此時,忽然外面一陣喧譁,衛青正要命軍校去檢視。卻見中軍帳中踉蹌進來一人,滿面血汙遍身狼藉。仔細一看,原來是右將軍蘇建!
那蘇建一見衛青,便立刻匍匐於地,放聲大哭。
衛青心中一驚,連忙詢問:“怎麼,蘇將軍為何如此狼狽!”
那蘇建嘶聲大哭道:“大將軍,趙信那狗賊——反了!”
雖然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但衛青仍然心中一緊:“蘇將軍,你快將實情說來,情況究竟如何?”
那蘇建暫且壓制心中的不甘和痛苦,流淚將過程一一說明。
原來兩人共領3000兵馬,聯手深入敵境。恰遇匈奴主力,激戰一天部下傷亡過半,但匈奴也傷亡慘重。這蘇建聚齊剩餘士卒,想要拼死再戰。
不料趙信卻在此關鍵時候受匈奴蠱惑,竟帶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