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一鬧,他跳起身來便去揪那在床上撒野的胡力銓,一邊就大罵道:“沒人性的東西,給我起來!他媽的,看我揍扁你!”
胡力銓方才還在得意,猛然間遭到這一番進攻,先是有些懵然不知所措,待到被魯克狠揍了幾拳之後,他才想起反攻來。於是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口中彼此咒罵道:“媽媽的,活得不耐煩了,跟老子作對!”
屋內眾人被這驟然而來的一幕驚呆了,之後都一股腦地上來拉勸道:“算了算了,打什麼啊,都在一個屋裡,大家開開玩笑呢,就別當真了!”好不容易把兩人分開,胡力銓還在滿口罵罵咧咧地,魯克則瞪著氣鼓鼓的大眼睛。楊魁意味深長地望了魯克一眼,小聲地嘀咕道:“你那個寶貝,沒人會把他怎麼樣的,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何苦呢?”
梓琪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早已驚恐到無法動彈,他整個人呆呆地僵立在那裡,直到魯克過來拉了他一把,才驀然回過神來。魯克用陰鬱的眼神望著他,帶點責備的語氣對他道:“幹嘛啊,整天呆頭呆腦的,小琪我告訴你,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你懂嗎?”
他扔下這語調鏗鏘的一句,就一把端起臉盆,將毛巾往肩上一甩,大步走去洗嗽了。留下受傷的梓琪一個人呆怔在那裡,隨後他毫無意識地移到自己的床鋪,望著床上那些髒跡出神。室內再也沒有調笑他的聲音,偶爾幾道好奇的眼光投來,隨即冷哼一聲又收了回去。
夜深了,室內眾人都忙活得差不多了,一個個翻身上床即將睡覺。梓琪這才想起自己什麼都沒做,沒洗澡,沒換衣,再看看時間,天啊,已經十一點多了,他飛快地衝到洗漱臺前,拎起一隻粉紅的大桶就往樓下衝去,再過一會兒,一層的水房就將關閉,那時他就再也打不到熱水洗澡了。
辛辛苦苦地拎來了熱水,他已經累得手臂痠痛,卻來不及有半點猶豫,反身便抓了換洗衣服、香皂毛巾,關進衛生間洗起澡來。恍然間,他聽到外面傳來嘲諷的聲音:“白天不肯去浴室,這會關在這裡洗,真是自討苦吃活受罪!”他正打了滿身的香皂,有一個泡泡浮到嘴邊,他一咬牙嚼碎了那個泡泡,再低頭看著自己孱弱的身體,感到雙腿發軟,頓時跪倒在那冰涼的地面上。
洗完澡,他再換衣服,搓毛巾,又再換洗床單,鬧得一派乒乓響。又有人抱怨了:“動作比蝸牛還慢,半夜三更的,還讓我們睡不睡?”
這話再讓他怵然一驚,於是他刻意地輕手輕腳起來,可是這樣一來動作的程序又慢了,等到一切忙完,時間已經顯示到午夜十二點半。
屋裡早已熄了燈,他在黑暗中摸索著上床,抓住被子便拼命地往自己身上套來,似乎那是他賴以生存的一層保護膜,失去它的籠罩,自己整個人便會乾枯脫水而死。他蜷縮起身子,靜靜地在被窩裡躺著,平息著自己動盪了一天的呼吸。他累了,他什麼都不願再想,只求能安安心心地入睡,睡在他這一方狹小卻安穩的天地裡。然而當他要睡了,外面的那些聲音卻又不安分起來,他聽到楊魁那戲謔的聲音:“嗨,哥們,看你跟那大美女班長走得挺近乎的,要不幫我做個介紹啊!”
他是在跟他鄰床的魯克說話,沉悶中只聽到魯克不耐地“哼”了一聲,接著是翻身的聲響,他不理不睬地又睡去了。這時又傳來另一陣笑聲,那是胡力銓,他諷刺地道:“有美女,人家早已經近水樓臺先得月了,還能留著給你?”
楊魁就嘿嘿壞笑道:“人家懷裡早抱了個‘花姑娘’了,如今正忙著當他的‘護花使者’,哪還能腳踏兩隻船呢?”
這一句話再度激起了每個人的興奮點,滿室的大笑聲中,魯克憤懣地大喝一聲道:“神經病!”
梓琪只是縮在自己的被子裡顫顫地發著抖,他抬眼望著窗外那無星無月的沉沉秋夜,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