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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罷了。

怎麼頭一次乘坐飛機,就遇上空難呢。失事的飛機,就像一朵向下生長的花。

一團混亂的機艙裡,每個人都看見死神的巨大碰撞,黃小芸儘量地用身體,壓在一個孩子的身上,那孩子只有七八歲,父子二人的鎮定表現讓人難過。好在這不是凌空爆炸,僅是惡劣天氣下的迫降。

黃小芸想:“就要到家見到親愛的阿假阿孃了,此刻卻不知道將會怎樣”。別笑黃小芸是個少女,記憶的那一秒鐘,她的胸口壓在這對孩子身上。黃小芸當時能做的。這是本能。長期的柔道訓練,使得黃小芸比普通男人強壯。機艙解體,空氣進入機艙的那幾秒鐘內,一般人難以做出黃小芸的反應速度。雜亂的行李碎片一樣飛起來,黃小芸並不畏懼,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學著父親和其他乘客一樣,頭抱著膝蓋趴在機艙的座位上。正是這樣才救了黃小芸的命,儘管黃小芸違反了播音裡的管制要求,每個人只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頭抱膝蓋,不能解開安全帶,可是一大堆東西眼看朝身旁的他們飛來,顧不了那麼多。正是從頭頂後上方上砸落下來的鐵片,偏離了一兩個座位,另一邊的乘客一聲慘叫,這是黃小芸瞬間的意識,被一塊物件擊中頭部。

醒來,快醒來。

背部有劇烈地灼傷感,黃小芸面朝天用背躺著,身體下有一個大火爐,反覆地烘烤。

每個人都有做夢的時候。這時候,不知道境況怎樣的黃小芸,先做了一個讓自己醒來的夢。就像不願長大的孩子,拒絕成長,才有了黃小芸的開始。

夢裡,黃小芸乘坐飛機來到古戰場,看見遼闊的山河上,無數士兵分列成兩邊,正在展開調動、接觸、廝殺。

逐漸地觀察,黃小芸做出決定,突然從天而降,捲入這一場搏鬥。只有制止戰爭,讓人們互相重新相處,才能在今後的世界裡生存。

和無數穿越者一樣,黃小芸在一張木板上即將夢醒。

戰爭的機器已經暫時停止。

哪一場戰爭不留下破壞痕跡,死亡無情,就像要喚醒,黃小芸長時間練習柔道留下的意識。

在現實的世界中,一個樸實安靜,總是學習著的女孩子,幾年的導遊,讓黃小芸穿梭於實幹和口才之間,本來,就具有很不錯的溝通能力,也不知是快節奏的生活還是什麼,在黃小芸內心,尚有一種未被瞭解的愚昧。這愚昧不是壓抑,不是毀滅,而是身上流淌著遠古先民的願望,一直蟄伏在黃小芸的血液中。獠牙齧齒,帶著面具的山民們,正在舉行圖騰,企圖救治負重傷、落下山脊的苗族少女。這位面板黝黑,身體結實的寨主女兒,名叫阿朵。無數薩滿在她身邊圍成一圈,吼著、跳著、手舞足蹈。不多久,只剩紋身描繪的長者,過來阿朵身旁蹲下,咕嚕咕嚕,不停地重複著難以聽懂的幾句話。

其中一名薩滿,在這群面具之間顯得最高大,他拿下面具,經過低聲請示,叫其餘的人解開面具,除開長者和一名老婦,帶著一干男女老弱人等,全部退出去。

這裡是山洞,只見這洞裡火光熠熠,映襯著模糊的地方,空間並不大

分明是溶洞,難得整理得像商品房一樣牆壁整齊,沒有稜角凸起的石筍和石柱。

待眾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山洞,長者好像有些疲倦,想靜默一下,這時,那老婦人俯身下來,沿著阿朵的腿一直摸到腦袋,忍不住,哭出些告別的眼語。

山洞中陰風習習,吹得火把時明時暗。

長者和老婦人說著話,凡是說阿朵生死有命的話,勸著拉扯著老婦人,不讓她失去儀態,由長者一手拿火把,一手攙扶著老婦人,磕磕碰碰離開。

徹底封閉,一點感覺都沒有。附著和糾結,重新組合。水滴石穿,靜謐下,產生一個流淌著流淌著又回來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