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倩與陵媧撕扯了半晌,見無諍仍下她們二人去尋落雨,都心中氣悶起來,各自的去了。無諍心下煩惱,便獨自走進雨榭林中,想獨自靜一靜。剛剛走到林中的亭臺處,忽然聞到一聲悠韻的古琴箏鳴,頓時心下好奇,想前去一探究竟,但又怕攪了這撫琴人的興致,便仔細的欣賞起來。
那琴聲此起彼伏,抑揚宮商,委婉中隱約有淒涼,凝重又不失寫意,只聽的無諍心中是情緒紛亂,但又悵然所失,一時呆呆的在原地不肯離去。
那琴聲緩緩的收尾,撫琴人奏完最後幾個音符,無諍沉吟了半晌,才往那琴聲所在處走了去,卻見一個白衣襲襲的雅士收了箏琴,正在那裡品茶。無諍便走過去揖了一揖,沉聲說道:“白師兄妙手揮琴,使我一飽耳福,無諍在此多謝了!”
那人正是夏侯商的二弟子白慕容。白慕容抬頭見是無諍,先是一怔,隨即微笑說道:“沒想到是無諍師弟,前來作我這知音,慚愧,慚愧!”說著將那亭中擺放的茶品為無諍斟了一盅,請無諍坐下。
無諍對白慕容說道:“先前只以為師兄的神功深不可測,卻沒想到擺弄這些文人雅士之物,也是如此隨心應手,真是讓人欽佩之至!”
白慕容小飲了一口清茶,對無諍說道:“哪裡,只是附庸風雅罷了,沒想到驚擾到師弟,我多日沒練琴修心,今日隨奏一曲,也覺得生疏了許多。”
無諍聽他如此說,勾起心中對遠方父母的思念來,不知多年不見雙親,也不知再見之時,會不會也如這琴法一樣生疏。一時語塞,竟不能對答。白慕容見他呆坐一旁,想是觸動了心事,忙開口說道:“哦,我聽聞師尊與師叔在火麟殿裡為你淬劍,你怎麼到這水榭林中來了?”
無諍卻似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便所問非所答的問道:“方才師兄彈奏那妙曲,不知是何名字?”
白慕容笑道:“方才那一曲,乃是西漢武帝時,司馬相如為陳皇后阿嬌所做之賦,名曰‘長門賦’。後世琴師經這辭賦的啟發,便譜寫了這曲‘長門怨’,”說著便朗誦起賦中的佳句來:“懸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洞房;忽寢寐而夢想兮,魄若君之在旁”
第四十回 水榭林師徒授藝 黃龍江送別遇敵
無諍見他吟誦起來,平仄有致,逸興遄飛,彷彿方才那琴聲仍嫋嫋的縈繞在耳邊,久久不能離去,不由得聽的痴了。半晌,才開口對白慕容說道:“師兄如此文法雙全,真是讓我慚愧的很,若師兄不棄,無諍想與師兄學這音律之事,不知師兄能否收下我這不成器的徒弟!”
白慕容朗聲大笑,隨即說道:“既是師弟不嫌我琴藝拙劣,等日後你我閒時,便來這林中撫琴飲茶,也好多與師弟在一起切磋琢磨。”說罷收了古琴,與無諍回大殿去了。
一連一月有餘,無諍到落雨處探望,都被她婉言相拒,無奈便不再去打擾她。除了在火麟殿中淬劍,便是整日與白慕容在一起修琴彈箏,緩解心中的鬱悶。私下裡還偷偷的將那頭陀所贈的功法秘笈拿出來修學,無諍雖是表面呆朽,但內裡生性聰慧,觸類旁通,連日來不禁琴藝大增,連神功道法也是一日千里。
這天正午,無諍又到落雨那裡探望,落雨身體早已靜養康復,所受那毒傷又被宗平日日送來的丹藥所解除,對無諍的嗔怨也漸漸的忘卻了。
無諍見她肯見自己,心下自是十分歡喜,便說了很多頑皮的話,想逗她開心,落雨只是低頭微笑,手上繡弄著針線,對無諍說道:“奇怪,這幾日怎麼不見平師兄了?難道他不在宮中麼?他救我的恩情,我還沒有報答呢。”
無諍在一旁答道:“平師兄下山辦事,已經幾日沒有回來了,請姐姐放心,若是見到他,一定叫他來探望姐姐。”二人又閒聊了幾句,無諍便轉身離開了。
他出了房門,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