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上午八|九點鐘,天空卻陰沉的不像個樣子,漫天的烏雲逐步的壓低,一場大雨在天空中悄無聲息的醞釀著。
烏雲下,帝都地段而最好的一套時尚公寓裡,秦慕澤站在巨大的等身鏡的前方,沉著眸子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漆黑筆直的西裝。
鏡子裡映出他剛毅冷峻的臉,打領帶的時候,他莫名的想起以前清晨陌南秧吹著眸子,認真幫他打領帶的樣子。
儘管,此時此刻,他不應該想起陌南秧。
人,總要分清楚場合的柔弱和剛硬,他不介意自己在深夜裡孤枕難眠,回憶她在他懷裡甜美的睡眼,可是今天,不行。
今天,他要再次把心凍結起來,露出自己最殘忍血腥的一面,為這場延續了有五年之久的復仇計劃,畫上完美的句號。
修長的指,穿梭在絲質的領帶中,中指微微彎曲,利索的打下一個漂亮的結,秦慕澤垂了下眸子,餘光瞥到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微微的上揚了。
他曾經聽一個有著一雙上揚的桃花眼的女人說過:“做好事要體面,做壞事,要更體面,畢竟大多數聰明人不在乎你做了什麼事,他們只在乎你做的漂不漂亮,好不好看。”
不得不說,這個已經死了足足有三年的女人,某些言論,似乎越品越有味道,想到這裡,秦慕澤的嘴角染上了幾絲嘲諷意味很深的笑,他把領帶放好,然後轉身出去了。
裴御,謝無宴還有羅振清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其實他們沒有必要都跟來的,他一開始只是想讓裴御在外面守著,等他完事兒以後,開車送他回來便是,結果謝無宴和羅振清聽說後,死活要跟著,趕也趕不走。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最為陰狠的一面嗎?秦慕澤無奈的笑了一下。
他偏過頭,看了裴御一眼,裴御垂下了眸子,片刻後,他雙手捧著一把匕首遞給了秦慕澤。
他的姿勢,有點兒像古代外國使節給皇帝獻禮時的動作:腰,四十五度斜彎著,雙手向上把那把匕首舉在手心上,和獻禮的動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沒有舉過頭頂。
他手裡的匕首,並不是什麼珍貴的匕首,實際上,那把匕首很普通,甚至有些破舊了,刀刃處還泛著鐵鏽,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在看到裴御手上那把匕首的時候,秦慕澤眼角的笑意,瞬間凍結了,他盯著那把匕首,臉上雖然還能保持著鎮定,可是他知道,他心底的血,已經開始沸騰了。
他抬起了手,拿那把匕首的動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相當優雅的,可這份兒優雅,卻讓旁邊站著的三個男人心底都不由的升起了一陣寒意。
他們也許該勸他的,可是,開不了口,這血太濃,這仇太深,這個男人身上揹負的罪孽又太深重,他們無法對他感同身受,所以所有的勸慰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惺惺作態。
“走吧。”秦慕澤將那把匕首緊緊的握在手裡,望著遠方陰沉的天空,沉聲笑道。
烏雲在天空中不斷的翻滾著,因得地上掛起了大風,天空中有零星的雨點飄落下來,柏藝影視公司的爆炸案,也在這個灰濛濛的上午,開庭了。
秦三爺被人壓到了法庭,戴著手銬坐在被告席的他,卻無心去聽那個帶著難看的假髮的法官嘮叨,他沉著眸子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然後眉頭越皺越深。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倪家的人,秦家一個人也沒派過來……
老爺子還沒回來嗎?都要火燒眉毛了,他怎麼還在美國呆的住?秦暮羽暗中捏緊了拳頭,在心底七上八下的亂想著。
還有陌南秧,她也沒來……那她那天讓自己千萬不要認罪,是個什麼意思?秦暮羽眉頭挑了挑:那事兒本來就不是自己做的,自己為什麼要認罪?
冗長的前奏後,終於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