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大門口,金甲武士刀劍相交,厲喝道:&ldo;將軍有令,今日嫁女,禁城一日。所有閒雜人等,不得擅自出入。&rdo;
他將槍尖一推,怒道:&ldo;我是閒雜人麼?&rdo;
那將領冷笑答道:&ldo;將軍說了,尤其是你,不可擅離大殿。&rdo;
楊朝煙只覺得罡風侵體,呼吸一窒。電光火石間,一道白芒朝那妖物斬落。蛇妖吃痛,腦袋一縮,無巧不巧,恰被樹枝卡住,阻得一阻。此物轉了一個圓圈,落入小姑娘手內,復化為寶劍純鉤,龍吟不絕。
她眼前景物不住晃動,腳底滑膩,一頭栽下。本以為會撞在雪地之上,沒料肚皮卻貼著個涼冰冰、軟綿綿的東西。小姑娘情不自禁拿手一抓,竟抓掉一片臉盆大小的鱗片。蛇怪背上難受,怪叫一聲,發起瘋來。楊朝煙更加害怕,雙手雙腳緊緊攀住,騎在頭上,生怕給甩下。她只覺得忽而拔高,忽而墜下,彷彿騎在浪尖上一般,頭皮陣陣發緊。她張開嘴,連叫都沒叫,喊聲便被狂風吹回肚內。小姑娘想要舉劍刺他,奈何顛得太厲害,難以下手。一人一怪這樣膠著。
丈步公子掙了幾下,又狠狠甩了幾下,都沒把她摔脫,心中焦躁。他身軀繃直,忽然像只脫兔,&ldo;嗖&rdo;的猛竄出去。那大蛇在雪原上呼嘯遊走,速度迅若流星。一會兒望南,一會兒望北,一折身又望東來。他一頭扎入亂墳崗前的枯樹林中。楊朝煙被折騰得頭暈目眩,煩惡欲嘔,雙手慢慢摳不住怪物的鱗片。
她勉強睜開雙眼,臉上、肩上被小樹枝刺得血跡斑斑。只見,前面一個大樹丫,蛇怪隻身從中間迅速穿過。楊朝煙眼看臨近,猛地舉劍一刺。純鉤刺入木頭半尺有餘。她雙手用力一拉,整個人騰空而起。待大蛇鑽入林子深處,這才輕輕抽劍,落在地上,一溜煙,跑向老鼠精的地穴入口。
她慌忙跳入洞中。洞口太窄,丈步公子鑽不進。再爬進去一段以後,小姑娘才聽到他沿路返回石碑的動靜。他身軀猶如擂鼓一般,將地面震得&ldo;嘭嘭&rdo;做響。楊朝煙哪敢停步,一路踉蹌,沒多大功夫便望見桃林牌樓,碧瓦紅牆。十來只守洞的地老鼠精瞧見她,慌得臉色煞白。
其中一人將她攔阻,哀聲道:&ldo;我的姑奶奶,你可別進來。若把那位主兒招到家內,咱們這舉族老小,還活不活啦?&rdo;
楊朝煙急道:&ldo;我被趕得沒有容身處。你若不叫我躲,大家今日是個死!&rdo;
他眼珠轉了幾轉,忙道:&ldo;我指教你一個去處。自這裡望東半里,有一道暗梯。從那邊出去,可至陽關大道。只不過荒廢已久,能不能逃命,瞧你自己造化罷。&rdo;
她謝過這人,轉身狂奔。果然,在半里之遙的地方,頭頂有道夾縫,縫下數級石階。小姑娘拾級而上,路越行越窄。兩邊山壁因為經年風化,都向中間傾倒,搖搖欲墜。她踩在青苔上,不小心跌了一跤。瞧見水窪裡自己倒影,頭頸全是鮮血。她抓了些水,澆在臉上。誰知,原來潰爛的疤痕與蛇血混在一起,揉成汙垢,居然自行脫落。小姑娘用手摸了摸,果然像從前一樣光滑細膩。剎那間,水中又是個俏麗可人的影子。她不禁又驚又喜。
小姑娘高興片刻,也沒空多想其中緣由,即刻舉步攀山。她勉力朝前行得四丈,卡在洞口不遠處。前面有碎石封路,過不去,進退兩難。
足下&ldo;轟隆&rdo;一聲巨響,沙石簌簌掉落。撞山石的正是丈步。他身形太大,待要收本相還為人形。奈何飲酒過量,著實失了大半心智,根本難以施術。妖精一見小姑娘,如見仇人,瞪圓兩眼,用蠻力將石縫撞出一道缺口。
眼看他近在咫尺,楊朝煙拔劍砍向阻路的岩石。砍得幾砍,便已砍去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