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之上,布滿狼藉的雜物,揉作一團的紙巾、空了的或踩扁的煙盒、熄滅的香菸、或是醉酒之人的嘔吐物散作一地,令人心生厭惡。
在這早已安眠的街頭,酋長為何來到此處?又會有誰在這深夜之中打他的主意呢?帶著些許疑惑,我走向那街道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建築‐‐清逸酒吧。
酒吧的正門已然緊閉,門外狼藉一片。不過通常一個酒吧都會有個後門,或者消防通道。我圍著酒吧轉了一圈,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中,找到了一個半掩的紅木質地的小門,那小門似乎是一個員工通道,僅夠一人側身透過。
斂起衣襟,我毫不費力的透過這條狹窄的通道,穿過去之後則是一片黑暗和空曠,那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寧靜就如同一隻幽暗的手掌,緊緊的擭住我的心臟。在這黑暗和空曠之中,我能嗅聞到空氣中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腐的酒氣。
扶著手邊的牆壁,我一邊摸索著衣袋中的電筒,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挪移著步伐,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但是,突然之間,腳下一絆,踢翻了一隻木質的凳子,在地板上滾動,在寧靜之中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哀嚎。
另一個角落裡,發出呲的一聲笑,隨即,一個妖媚的聲音傳出:&ldo;你就是沈歌?&rdo;
&ldo;誰?&rdo;我聞聲轉身,面向聲音傳出的方向,右手探進腰間,拔出手槍,開啟保險,指向前方,動作一氣呵成。
對方冷笑一聲,那聲音宛如一道冰冷的利劍,從我裸露在風衣之外的脖頸刺入骨髓,我覺得自己的四肢不住的打顫,牙齒不能自已的緊扣起來,雙手一軟,手槍已經跌在地上。那種寒冷彷彿在吼叫著,撕扯著我的肌肉和靈魂,心中一個聲音在吶喊著:&ldo;快逃!快逃!……&rdo;
&ldo;夠了!&rdo;飽含龍吟的一聲怒喝,是酋長!一股溫潤的清泉,宛如醍醐灌頂,瞬間驅散了我靈魂深處的寒冷和恐懼。四周頓時光明起來,與其說是周遭的環境變化了,不如說是我似乎擁有了夜視的能力。
在我身旁是一片狼藉,高腳凳和桌椅全部翻倒在地,四周散落了許多的破碎的酒瓶和煙缸,彷彿剛剛經過了異常激烈的打鬥。這些殘破的雜物詭異的圍成了一個圓圈,圓圈以內是一片乾淨的孤島一般的空地,其中擺放了三把椅子。最北方的,是我十分熟悉的酋長,此刻的他似乎身受重傷,腰際一條狹長的傷口,向上方延伸,直到胸口,銀白色的液體流淌出來,似乎是龍族的血液,那液體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吸力,讓我目不轉睛的盯了好久;酋長的身後,是一團我無法看穿的黑暗氣息,那種黑暗彷彿能夠吸收周圍的光亮一般,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又好像是個黑洞,迷一般的逐漸盤旋,升騰,變化出人的形狀,那是一個女子的曼妙身姿,雙手擱置在酋長的傷口之上,絲絲黑氣正吐露出點點晶瑩,似乎正在為酋長療傷。
在酋長的正對面,正襟危坐著一位年輕人,這人冷眼望去便與常人不同,雪白的髮絲盤作一個髮髻,一支翠竹般青蔥的髮簪從中穿過,明眸皓齒一星朱唇,身著灰色道袍一件,仔細望去,卻發現是一個男子,長相竟然如此妖嬈;這妖媚男子的身側則矗立了三個頭戴夜視儀的人,彷彿特種兵一樣全副武裝,每人手中都拎著一挺自動步槍,此刻,他們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我看。
而在他二人之間的那張椅子,卻是空著的,椅邊站了一名威武之人,其容貌與酋長極其相似,也有著枯黃的雙眼,也有著亂草一樣的短髮,宛若兄弟一般。但其穿著筆挺的襯衫西裝,睥睨一切的神情,和散發出來的咄咄逼人的強烈氣息,卻與酋長截然相反,他隻身一人但卻似乎又置身事外,冷靜的觀察著場中一切動靜,有彷彿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