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莫子萱連這一步也能算到,那她就是絕頂的聰明,可惜,她不夠檔次,我從不小瞧她,也不高估她,單純和愚蠢也不是搭配銷售的,雖然偶爾會搞促銷。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想出一條對自己最有利的法子也不容易,雖然是搭了鬼域的便車。
莫子萱贏了,在慕容傲答應她帶我走的那一刻她就贏了。她利用了慕容傲對她的喜愛和慕容傲的潔癖,或者不能是利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傻子都不會幹,因為傻子不會數錢,而愛慘了的那個人,會。
慕容傲砸錢給她鋪路,只是莫子萱不會領情。這是他們的戲,慕容傲是導演兼職男二號,莫子萱是編劇兼職女一號,落塵寰是男一號,而我是個跑龍套的,閒來無事在慕容傲身後站站,然後拿著我的一萬兩銀子走人。
我死,無關緊要;我活,也是殘花敗柳;夠歹毒。只是女人一旦愛瘋了,除了所愛之人,再看不見其他。似乎,到這一步,那一夜黯淡的月,噬魂的藥,都成了繁華背景裡可有可無的一筆,無用得可笑。
我預設‘我輸了’,我給了你們時間胡作非為,給了你們時間苟延殘喘。我很抱歉,沒有通知大家一聲,我醒了。
53 紛亂
無憂苑
裝修清雅的房間早已面目全非,桌不桌,案不案,帛錦碎裂,玉石俱焚。唯一完整的是男人手中的白玉酒壺。清寒的月色自門窗縫隙中鑽入,殘破在滿地狼藉中,攀不到,那暗夜裡緊貼著牆角的妖孽失魂,爬不上,那黑影中依著牆根的溫雅落魄。
莫子憂兀自仰頭再灌一口烈酒,瓊漿溢位嘴角,順著脖頸滑入早已溼透的前襟。半闔的眼中是早已不被控制的空洞迷茫。
落塵寰安靜地坐著,白色碎玉被握在拳中,妖嬈的紅放肆其間。凌亂的墨髮掩蓋住那雙始終看著牆角的眼,唇角卻是微微向上揚著,無力地揚著。
想要掌控,想要一切都按自己希望的發展下去,卻終究,遺落了。
莫子憂瑟縮,腦中不斷回放。碧落黃泉間,五月,無端地冷。暗鬼帶回她的訊息,欲言又止的表情被自己無視,他料定,她不會有事,不能有事。碧色中的一抹蒼白,慕容傲小心翼翼的地策馬,手臂圈在她腰際,佔有性地圈抱。指尖猛地刺入皮肉,一場逃亡,為何,如此潔癖的男人為何這般親暱地對她。
她那般安靜地靠在那個男人懷裡,虛弱地不堪一擊。哪裡錯了,他理不清,昨夜就已經開始脫離他的掌控,哪裡錯了。
慕容傲頸間的痕跡,歡愛過的痕跡。
落塵寰再一次握緊拳,手痛,卻痛不過心。‘她被下了色種,而我救了她。’‘色種——,我救了她。’‘她已經是我的人了。’‘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流雲出鞘,他恨。慕容傲躲開一式,凌烈地看著自己的眼。是指責,是控訴,是不屑。他連殺了這個男人的資格都沒有,鬼域來襲,他為何沒有第一時間擋在她身前,為何救她離開的不是自己,為何就沒有想到,冷血陰狠如端木淵怎會放過她。頃刻,他連抬手都成奢望。
已經三天了,她依然昏睡,而現在他連站在她床邊對她話的資格都沒有。有什麼在慢慢啃噬心臟。
輕輕地扣門聲響起,一如所料地沒有任何回應。
“樓主,莫堂主,白姑娘醒了。”
淵王府,冥殿
森冷,一如它的主人,夜明珠光明亮其中,終究是缺失了暖,再灼灼其華,明亮照人,也只是照亮了眼眸。
紅帳垂落,了無聲息。冥殿側殿中,端木淵正襟坐於書桌後,桌案上,堆積著明的摺子,端木淵一本接一本地翻看,合起時決定它們的去處。白玄繹側立桌邊翻看著手中的紙箋,心情不錯。
“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