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是次日午後。我眯著眼,適應著光線,喉頭一股淡淡的鹹澀,像是海水的味道。
“醒了。”曲洛的臉落在頭頂,看著也像個夢。
“水。”
片刻,一泓清水滑入口腔,沖淡了那股鹹澀。
我依著蠶絲枕堆砌的靠背,當自己是個殘廢。
“感覺好點沒?”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我睨著曲洛,力氣還沒恢復地手指都不想動。
“鮫鱗。”曲洛說得理所當然
我沒立場說不,淡淡地嘆口氣,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只是這一世本就是偷來的,我還能奢求什麼。
“記得記到我賬上。”
曲洛莞爾,他肯吃這味藥比什麼都好,他不在乎砸銀子,反正建造吳家的初衷就是為她治病。
“放心,二爺在這方面絕不吃虧。”
我無力的翻個白眼,飲盡杯中的清水。
“色種,忍得很辛苦。”
“屬於極限運動,好在有北漠藍玉護身,不至於五臟出血,經脈盡斷”五臟損,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曲洛眼睫壓下,眼底的渾濁狂肆。
“昨晚和端木淵談得如何?”
“哎呦,人家才剛和淵淵見了兩次面,還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呢。”曲洛在發春。
“沒事,告訴他,我們嫁妝都準備好了,只要他點頭,什麼都不用他煩心。”我接得順口。
“可是人家還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你說服他嫁過來,給我敬杯茶,我絕不虐他。”我怕他帶著千軍萬馬掃我。
“你要做大?哎呦,想嫁我怎麼不早說。”曲洛笑得歡暢。
“不好意思,我要喝的是媳婦茶。”我笑得欠抽。
曲洛努努嘴,結束這段和不切實際的對話,果然一個比一個腦殘。
“端木淵很有耐心,恐怕在沒有查清吳家底細之前他不會挑明。”曲洛把玩著手中的一封請帖,眸色微斂。
我瞥一眼請帖,黑底繪暗紅色圖騰,一展翅雄鷹,是天下樓的標誌。
“時間,地點。”
曲洛看著我:“今晚,海涵樓。”
“端木淵恐怕也會去。”我拿過曲洛手中的請帖,開啟看了眼,莫子憂的字跡。
“我不太想去。”曲洛撒嬌,意思是你就讓人家去吧。
“去,幹嘛不去,記得穿漂亮點。”我合上請帖遞還給曲洛。
“真的。”
“今晚海涵樓不對外營業,讓長安最有名的花魁霧端茶倒水,穿戴依照貴妃的標準,大廳擺兩隻樂隊輪流演奏,就奏我給你的新曲。每一個時辰放一次煙花,你每吃一口菜換一雙筷子,沒事摔兩隻夜光杯,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大款。”順便讓端木淵那廝有點危機意識。
“小白。”他能不砸杯子嗎。
“能把自己擺多高擺多高,告訴他們什麼是品位,千萬別降低自個兒的檔次。莫子憂你可以不待見,慕容傲如果先給你打招呼你就意思一下,若干沒有看他都省了,端木澤那廝你隨機應變,看他能給什麼,之後可以作為參考敲詐端木淵,落塵煊那張臉太出眾,你也不可能當沒看見他,別給他勾去就成。”
“切,你以為我是你,人家一向專一,現在人家心裡只有小淵淵。”他怕自己忍不住掐死落塵煊,長得美怎麼得了,能比他美。
我耳鳴。剛才那句沒聽見。
“你家小淵淵現在缺銀子,記得沒事在他面前擺闊。”看得到,吃不到,急死他。
“小淵淵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就範的人。”
“那隻能證明你倆有緣無份。”
“人家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