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體,如何用燒紅的烙鐵碾碎男子已近殘破的容顏,那麼美麗的臉因為她變得猙獰可怖。暗無天日的密室,殘忍的刑罰,沒有拷問,只有施暴,男子的各處大關節都被卸下在接回,接回再卸下,最後被玩到無法接回的骨骼只能強行打入鋼針,都是為了她,曲洛的雙手染上汙濁的鮮血,都是為了她,一個謫仙般的男子變得如此慘無人道。都是為了她,曲洛才會遠行江南。
殺意飆升,一瞬卻又跌回,閻王很清楚,殺了這個女人,弊只會大於利。
“怎麼,後悔了,覺得還是殺了我比較好嗎?”
閻王有些氣悶的仰首飲盡杯中的血色,深吸兩口氣,笑容如常。“我現在沒有理由殺你,可是,我也不介意你死。”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還不死。
“你倒是挺坦白的。”這不算美德。
“白主子過獎了。”
“閻王覺得,我白菡萏是個怎麼樣的人?”輕輕晃悠著手裡的羊脂白玉杯,嫣紅旋轉出小小的漩渦,一片晴空都被絞碎。
閻王冷笑一聲,無視飛天警告的眼神。“白主子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都說來聽聽吧。”我當笑話聽。
“假話是,你是個混帳,真話是,你是個早死早好的混賬。”是你要聽的,我說的也是實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真好笑,笑得我眼淚都飆出來了。早死早好的混賬,我怎麼沒發現這麼貼切的形容詞。“哈哈,哈哈哈哈哈。”
閻王神色肅殺,又有被玩弄的感覺,他認真她卻當做笑話。白菡萏,你不配被他愛,你不配被他寵愛,你不配被任何人寵愛,你就是一個早死早好的混賬,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曲洛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明知道他愛你,那你為什麼不愛他,為什麼讓他痛苦,為什麼讓他離開,你做的事都自私,都混賬,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那樣的人難道還不值得你愛嗎。別笑了,長得一般,笑得也難看,別笑了。
半壺菩提血淋頭澆下,不過只用了一秒的時間,芬芳的酒香染了一身。潔白的衣衫上玫瑰怒放,視線裡都是大朵大朵的繁華。可是,笑出來了,不是說止住就能止住的,越想忍住,越憋不住地發笑。
“閻王。”飛天厲吼一聲,一個箭步衝到近前,拳頭不打商量地招呼上閻王的臉。
閻王站著不動,等著飛天的拳頭砸過來,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個笑到蜷縮的女人。眨眼不及的時間,衝出的拳被迫停滯,飛天和閻王同時怔愣,看著搭在飛天手腕上的素指,屋內除了他們三人不會再有第四個人,出手的不可能是飛天,也不是閻王,那隻能是一個人。閻王大腦一片空白地看向飛天身側笑得直不起腰的女子,不可能。飛天視線緩慢地移動,如果她沒有煙花,那麼他腕上的那隻手的確是她主子的,如果她沒有記錯,她剛才出拳使的是全力。
“哈哈,算,算了,哈哈哈。”笑得好痛,全身都在抽。
“飛天?”飛天不確定地低喚一聲,剛才是她錯覺?
“嗯,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身形不穩地掛在飛天身上,我想忍住地,可是側目看見不會笑的閻王,想起他剛才說話的表情,就覺得好可愛,好搞笑。
閻王看一眼飛天,飛天的表情證明自己剛才絕對不是錯覺,勢如破竹的拳風,在一瞬間完全被封死,但是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真氣的流露,可悲的是他根本沒看見她何時出手,他和飛天反應過來的一瞬,她的手已經搭在飛天腕上,畫面跳脫了不知道多少格。
“你,會武?”不可能,閻王在可能與不可能之間來回徘徊,即使絕世高壽也不可能將自己藏匿得沒有一絲氣息,那不是武功。
搖頭,使勁搖頭,不是武功,有沒有內力你們一看不就知道了。我抹抹眼角笑出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