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表現出恐懼,那他們這二十個人必死無疑。直視低眉淺笑的白衣女子,他們今晚的任務,那麼溫柔地笑著卻做著如此殘忍的事。殘忍!內力亂突,擾亂五臟,殘忍嗎?他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殘忍,不過是調換了位置,他們從施與者,變成了受害者。
白玄繹的右手也被截斷,只是這一次過程漫長,我說過我會我會雙倍奉還。睫毛上還沾著淚,我一個一個看過那些人的眼,冷香如霧彌散,一層一層如展開的花瓣,開在眾人腳下。。棄了手裡還沾著血的劍,看起來好髒。
琴絃切斷出悽豔的曲調,整個空間都在死氣瀰漫,黑雲遮月,遮去漫天星辰,燃燒的火把從橘紅轉為幽藍,照著人臉,淒厲如鬼。領頭的黑衣刺客凝著一步一步逼近的人,凝著那雙沒有靈魂的琥珀眼眸,一股腥熱洶湧而上,漫過牙關如墨深黑。她像個還哦氣的孩子,抬手解下自己的面巾,她的手指擦過他的肌膚,全身戰慄。他們是什麼時候被下了毒,被她下了毒,手指無力地握不緊手中的劍,他竟然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作為守衛的皇宮侍衛,他們曾幾何時這般無力,是他低估他們的對手,看見她端坐在馬車中,平靜如水的那一刻,他就應該察覺到,要她死也會由他們陪葬。
白玄繹忘記呼吸的看著眼前的煉獄,哈哈,哈哈,是他錯。
“蓮!”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孟蓮的頭,讓他枕在我的腿上,手指劃過他的潰爛的臉,眼淚滾落,砸進他的頸窩。我用最美的笑容等待他睜開眼睛,我輕撫他的髮絲,想他站在一樹繁花下,抬手寵溺地輕拍我的頭頂。
白玄繹瘋狂的笑,慘叫聲不絕於耳,黑色如墨的血液,染遍安詳的容顏,百里之內,鳥獸奔跑。
頭頂的星空在緩慢的移動,今夜是七月初七,喜鵲會在銀河上架起鵲橋,牛郎和織女終於可以見面,時間凝固他們的容顏,一年一年無盡頭地等待,等待相見,看誰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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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我知道即使沒有這一刻,你也活不過一個月。你為什麼要來,百里絕怎麼會讓你來,他們都恨我,都那麼想我死,你知道為什麼還要來,不該來的。
百里絕是為了你好,白玄繹是為了端木淵好,端木澤或許只是為了他自己,因為我曲洛傷了你,因為我端木淵需要一個屬下幫他出頭,現實很可笑,我要怎麼救你!
孟蓮迴光返照地睜開眼,他會感謝所以神,讓他在生命的盡頭看著她的臉,握住她的手。
“蓮。”他想笑給她看,可是他的臉無論怎麼笑都是可怕的吧。
“蓮。”他捨不得,好捨不得,如果他不在了,誰來喚她‘蓮’,如果他不在了,誰來寵愛 她,如果他不在了,不是如果,他就要離開。他的蓮那麼美,笑起來可以融化冰封的千里北海,他的蓮那麼乖巧,握緊她的手她就不會亂跑,他的蓮—
“蓮。”
我垂首,吻落在孟蓮含淚的眼角,有些現實就是那麼具體,我明知道你沒有生的希望,但我還是想要救你,想要延續你的生命,作為蓮的生命。
“蓮,答應我。”想要自私,自私地禁錮你的來世。
“嗯。”心突然安靜了,比以前任何一刻都安靜,時光交疊,滄海桑田。
“來世,在一起,一生。”搭上今生的全部。
“好。”記憶裡的聲音,‘我們結婚吧’,‘好’。似乎看見孟蓮在笑,安逸的笑。
“蓮,好想,帶你,去,看,北海。”只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吧。
我的手指緊緊扣住他的,只是我在扣緊,他卻在慢慢放棄。
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那般悠長,記得她身上的味道,記得她手指的溫度,記得她微笑時嘴角牽起的弧度,緩緩嚥下最後一口氣,希望它沒有盡頭的長,可是,似乎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