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突然大了起來,雨點絡繹不絕地砸在屋頂的青瓦上,發出低沉又喑啞的聲音,就好像是窄窄的巷子裡,有人拿著竹竿在敲擊牆壁。不遠處的電線桿有些歪斜,在這樣淋漓盡致的大雨中,電線搖晃得讓人心驚膽戰的。
&ldo;範老師的父母……&rdo;
阿健突然開了口。話說半截,卻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我轉頭望去,他的臉有一半隱在迷濛的煙霧裡。
&ldo;你不好奇他們為什麼來嗎?&rdo;
&ldo;老實說,有點。&rdo;
&ldo;你真的不記得範老師了?&rdo;
他突然轉過頭,由於轉得太猛,我嚇了一跳。
雖說這話是要問我的,但是實際上,他並沒有給我答話的機會。
&ldo;範老師失蹤的那個晚上,我來找過你。&rdo;
我一愣,似懂非懂地望向他,&ldo;是嗎?&rdo;
他眸光驟然冷了許多,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ldo;是啊,不過你不在家。&rdo;
我不置可否。
&ldo;你弟弟也不在。&rdo;
他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ldo;是嘛。&rdo;
&ldo;嗯。&rdo;阿健重重點頭。
我原本以為,他會一直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可是沒想到,說到這裡,他卻猛吸了一口煙,突然轉了話頭。
&ldo;說起來,你為什麼沒去當醫生,你不是讀了醫學院嗎?&rdo;
&ldo;醫生不太適合我。&rdo;
這個答案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快速地眨著眼睛,看起來是大吃了一驚。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ldo;怎麼這個反應?&rdo;
他撇撇嘴,&ldo;沒什麼,只是有點意外而已。&rdo;
&ldo;意外?&rdo;
他轉過頭,視線視乎是落在了雨裡,又似乎是落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有點恍惚。
&ldo;一個從小就會用福馬林的人,居然說不適合當醫生,難道不令人意外嗎?&rdo;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貓(五)
&ldo;不是已經確定是自殺了嘛,還來現場幹什麼?&rdo;
年輕人甩了甩手中滿是雨水的傘,不滿地嘟囔著,隨手把傘扔在了門口,雨水從傘布上滑落,形成了一小片淺淺的水漬。
&ldo;看看還沒有遺漏的。&rdo;
對於在這麼糟糕的天氣裡出勤,中年警察似乎沒什麼怨言,他在門口的榻榻米上仔細地處理好鞋上的泥,這才走進了屋子。
對於他此類行為,一旁的年輕警察心裡想必是嗤之以鼻,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煩躁地揉了揉頭髮。
&ldo;話說,鄰居太太不是說他家有隻貓麼……&rdo;
中年警察說到一半,突然被一個一驚一乍的聲音打斷了,&ldo;哦對了。&rdo;
他一愣,轉頭望向聲音的源頭,&ldo;什麼事這麼慌張?嚇我一跳。&rdo;
猛然發聲的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ldo;忘了告訴你了,鄰居太太死了。&rdo;
&ldo;死了?&rdo;
&ldo;嗯。&rdo;年輕警察老氣橫秋地點點頭,駝著揹走了進來,&ldo;嘭&rdo;地一聲關上了門。
&ldo;咔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