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不愧為侯爺。穿衣服脫衣服都是一點就通。”馮古道話還沒有說完,薛靈璧就將褲頭塞進他的手裡。
馮古道只好乖乖地自己穿。
穿衣服要比穿褲子容易得多,至少不比折腰。
薛靈璧抱胸在一旁看著他幾乎可以和八十歲老翁相媲美的穿衣速度,冷笑道:“你準備就這樣去對付羵虯?”
馮古道道:“侯爺覺得他會對我的身材感興趣?”
……
薛靈璧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羵虯雖然遠在天山,獨處於世,但這並不等於他會飢不擇食。”
“也是。在侯爺這樣的明月面前,我這小小的螢火之光自然不足掛齒。”馮古道承認得挺坦然。
但是這種坦然落入薛靈璧的耳朵裡就不那麼讓人感到舒服。只見他突然轉身,抬腳就朝火堆一踢。
馮古道正在綁衣帶,見此微微一愣。
薛靈璧彎腰撿起其中一根相較之下稍長的木柴,在手中掂量。
“侯爺準備以此代劍?”馮古道很快就猜出他的意圖。
薛靈璧淡淡道:“心中有劍,則萬物皆可為劍。”
“那侯爺為何不用……頭髮呢?”馮古道穿好衣服,伸手捋了一根。
薛靈璧道:“我怕你禿。”
“……”馮古道笑容僵住,半晌才幹咳道,“我們出發吧。”
“計劃呢?”總不會像白天這樣盲目得各自為戰吧?
馮古道道:“俗話說,一物降一物。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
“你想用斷魂花?”薛靈璧直接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馮古道並不驚訝,“侯爺不愧為侯爺……”
薛靈璧面無表情道:“換句新鮮的。”每次一開口就是‘侯爺不愧為侯爺’。好像他一直在‘愧為侯爺’和‘不愧為侯爺’之間打轉似的。
馮古道隔著層布摸了摸鼻子道:“一會兒我摘幾朵斷魂花當暗器來牽制羵虯,而侯爺就想盡辦法取血……呃,我的包袱呢?”
薛靈璧隨手將身後的包袱遞給他。
馮古道拿出兩隻白色的小瓷瓶交給他,“上次我師父就是以為能手到擒來,低估了羵虯的實力,所以沒帶瓶子,以至於無功而返。”
“你想直接取血?”薛靈璧道。
“自然。”馮古道理所當然道,“我們的目的本來就只是羵虯之血。”
薛靈璧腦海頓時閃過馮古道掉進水中,潭面飄血的情景,殺意在心中一陣接著一陣湧起,半晌才道:“便先如此吧。”
馮古道將包袱裡東西都取出,抽出油紙撕成對半包住自己的兩根手指,隨即,又用最後剩下的繃帶將手指裡裡外外地包了好幾層,又將剩下的東西收拾好後才道:“我們走吧。”
薛靈璧突然搭住他的肩膀。
馮古道回首。
“一切小心。”薛靈璧面色凝重。
馮古道笑道:“有侯爺的叮囑,我就算是向天借膽也不敢不小心。”
薛靈璧定定地凝望了他一會兒,收回手,率先出洞。
銀色的雪地反射著陣陣的白光,一點不像午夜,反倒更像是黎明時分。
馮古道很容易地便找到斷魂花的位置,並選了兩朵嬌豔地摘下來。
儘管隔著層布,他依然不敢將花拿得太近。抓著花的手是垂著的。
薛靈璧從地上揉了一大團的雪球,然後用內力朝潭底擲去。
只聽撲通一聲,水花濺起三四尺!
緊接著,潭水翻騰了。羵虯那兩隻羊角很快從水下面露出來,緊接著是頭,然後是脖子……
馮古道不等它站穩,直接將手中的花像箭一樣地衝著他的眼睛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