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到,幾個小護士立刻圍上來,開車門,扶我下車,當望見我腿上,怎麼論也不能稱之為“粉碎性骨折的傷口”時,皆悶笑出聲。顯然這種事情她們不是第一次遇到,一臉同情的回頭瞅瞅鄒然,很有道德的沒當場抱住肚子。
憋的臉色漲紅,憋笑和憋尿一樣,都難受的緊。
鄒然已經沒有力氣和左辰爭辯了,他一揮手讓護士們把我扶上手推車,反正正好在門口,不用也怪浪費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記事本送到左辰眼前,鄒然苦兮兮的說,“老左,拜託,你看看我一天有多忙,能不能下次不要在大早晨的打電話嚇唬我,這樣一驚一乍的會得神經病的,我英年早逝對你也沒好處是不是?”
左辰心情大好,攬住鄒然的肩膀慢慢的跟在我身後,“我女朋友身上的傷口,我是心急如焚啊,誇大了些,不好意思,你追嫂子的時候不也這樣嘛,彆氣了,你看她的膝蓋都磕的血肉模糊了。”
“我早晨還有個開顱大手術,不睡好,精神不濟怎麼給人開刀,嗚嗚,晚上睡覺一定得記得關手機,你們都是一群沒良心的東西。”鄒然被氣的沒法,苦笑著搖搖頭,認命的收回本子,塞入白大褂的口袋中。
“醫生,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打擾你睡眠了。”我輕輕的說,覺得鄒然人好好,老被這麼耍太可憐了。
鄒然擺擺手,怨恨的說,“跟你沒關係,他們就喜歡這麼整我,哼,欺負我老好人,等哪天我也得想個好辦法整回去。”他掏出白口罩擋住奸笑,自然自語的說,“有什麼辦法可以一網打盡呢?”
見家長(四)
這樣的小傷口,請鄒然親自包紮,絕對是殺雞狠用宰牛刀,不知所謂的浪費。不過他這外科第一刀之名絕非吹捧,他下手那叫一個麻利,用細針小心的將外翻的肉頂回原位,配合著上藥,等藥物凝固剛好固定住傷口。最後只用紗布做了個小藥包,拿繃帶站在膝蓋上,前後花了不超過十分鐘。
“不要沾水,你這個傷口肯定是沾過水了,周邊紅腫有些發炎,以後想洗澡可以事先拿保鮮膜把傷口纏住。”他下筆刷刷刷幫我開了幾包沖劑,只需要回去溫水泡了服用。
小護士不必吩咐主動接過單子幫我去取藥,鄒然對左辰說,“這個膝蓋雖然不比粉碎性骨折,可也是很嚴重的,必須戒酒戒色,忌房事,美女,如果某些人忍不住死皮賴臉的想和你親近,不必客氣,拿你好的那隻腳使勁踹他,男人哪裡脆弱你奔哪裡使勁,放心,如果踹壞了只要送到我這,我搓吧搓吧就能給他接上。”
我窘的滿臉通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把自己當個悶葫蘆,裝作完全沒理解他話中的意思。故作鎮靜的表情很假,可是沒辦法,我沒這兩個男人臉皮那麼厚。
左辰毫不在意,走過來大大咧咧的一把抱起我,攬住脊背的右手像揮蚊子一樣隨意甩甩,“你沒有用了,該幹嘛幹嘛去,我走了。”
“醫藥費,診療費,拿來!”鄒然擋在左辰面前,不依不饒,不知從哪裡抄出一臺電子計算器,啪啪啪按的那叫一個順溜,“上次的錢還沒結清,剛好這次一併付了,診療費一千元,出診費一千元,深夜被打擾睡眠,有個誤工費,勉強兩千好了。。。哎,你別走,我還沒算完呢,刷卡還是付現?”
回到左辰的住處,他讓我先躺床上把藥給喝了,這才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你昨天轉身離開,我家老頭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害我被狠K一頓。我媽來了聽說你走了又是一番審問,大小姐,以後發脾氣可得分清楚場合,那麼多前輩看著呢,好歹也給我留點面子。”
左辰的話中並無怪罪之意,反而隱隱在為我開脫,我也知道昨天的事兒做的是不太漂亮,誠心誠意的道歉,“下次不會了,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